十分鐘後。
酒店走廊的燈光明亮,阮皙輕推開門出去,沒走兩步,就在電梯方向看到了他,這個時間段周圍沒人多,他穿著白襯衣配黑色西褲站在那裡,身姿筆直,被光線襯得人有種乾淨出塵的氣質。
阮皙腳步變慢,麵對段易言,對他的感覺像是那種不摻雜任何利益算計,來自本能的一種異性吸引,相處時會略有些不自在。
而她為了調解這場莫名的尷尬,走近些,主動問:“你怎麼送喻銀情回酒店了?”
段易言那雙烏黑而靜漠眼眸打量她一秒,單手緩緩從褲袋伸出,引著她走進電梯,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兩個字:“他怕黑。”
阮皙忍不住抬起卷曲的眼睫看向男人極好看的側臉,心想他今晚都被求婚了,還有空送喻銀情回酒店,男人之間的這份基友情真好啊!
下一秒。
等電梯門緩緩合上,段易言懶散的嗓音也在封閉的空間響起:“他跟我說你也住這家酒店,送他才是順路。”
這一句話說得沒有任何預兆和提示,字字的意思就差直接挑明了:要不是看在你住在這家酒店,想過來見一麵。我管喻銀情是怕黑還是怕半夜回來被女粉絲打暈強.奸。
阮皙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理解對,緊張是肯定的。
她微微低下頭裝傻,烏黑秀發隱約露出的半截頸子,在燈光照映下白嫩得晃眼,也很脆弱,仿佛男人修長的雙指輕輕一折就能斷。
段易言眼眸深濃停留幾秒,又表情淡定的把手伸到褲袋裡,看向電梯鏡前。
兩人直到走出電梯,都沒有在說過話。
阮皙還是喜歡跟他以打電話的形式相處,這樣比麵對本人更有真實感,就像是段易言走下了他高高在上的神壇,從男神變成凡夫俗子的一員跟自己相處做朋友。
比起她的女孩兒彎彎繞繞的心思,段易言就完全沒這方麵的顧慮,他帶她找到酒店這條街上的一家通宵營業的餐廳,跟店老板要了間有屏風隔開的餐桌位,不用排隊預訂。
坐下後,阮皙看他對這裡很熟,眨眨眼問:“你經常來這裡嗎?”
段易言拉開黑色椅子,就在對麵坐下:“來過一次。”
來過一次就跟店老板關係搞的這麼好呀。
阮皙很佩服段易言的交際手段,她就不行,從小嘴巴笨笨的,除了自身優秀的成績外,沒有一處是能討到大人的喜歡。
“想吃點什麼?”
男人修長冷白的手將菜單緩緩遞了過來。
阮皙低頭看,不會點餐就點招牌菜準不會出錯的。
點好後,她還點了碗白米飯。
段易言將菜單拿回來,看到米飯被細細的筆一勾,薄唇挑出幾分淺弧:“餓著肚子?”
“我點了碗麵,外麵煮的東西不好吃。”
所以她嘗了一口就放棄了,也沒指望橫店附近的餐廳。
段易言笑了笑:“我要沒來,準備餓一整晚?”
阮皙莫名的不想正麵回答,抿了下唇說:“你今晚怎麼有空過來,我以為你應該忙到脫不開身了。”
——畢竟都被女人有策劃的求婚了呢。
“哦,所以你很貼心不接我電話。”
“……”阮皙。
她一開始就故意回避不接電話這事,奈何段易言還是語氣淡淡的提起,沒饒過她的罪孽深重:“+86135xxxxxxxx,有需要請電話是誰發給我說的?”
男人褪去懶散的語調格外好聽,將她手機號碼背得清清楚楚,中間不帶一秒鐘停頓的。
阮皙突然想換個話題,被他這樣算賬,瞬間對他一周沒見麵的陌生感也沒了。
段易言這個懶散的男人又變得真實起來,仿佛能觸手可及了。
好在他沒故意欺負女孩,丟下一句讓她先坐著,便拿起那份勾選好的菜單離開。
從阮皙的視線角度,正好透過屏風,看到段易言跟店老板低聲說了兩句話,然後卷起白色袖子,不一會兒修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廚房方向。
她胸口的加速心跳聲又恢複起來,坐在椅子上愣了愣。
好像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帶她到餐廳吃飯,是自己下廚的。
沒過多會,店老板親自端了新鮮出爐的招牌菜過來,一盤盤很精致又有食欲的放上桌,最後還開了瓶紅酒,對她笑的很熱情:“這酒算我請你們的。”
阮皙禮貌道謝:“謝謝老板。”
“不客氣。”店老板讓她吃好喝好,很快又忙著去招待其他客人。
段易言還沒出現,阮皙也不好意思先動筷,坐著等,便拿出手機。
她想刷刷朋友圈,一點開,就看到蘇沂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條公眾號的帖子。
這段時間蘇沂經常乾這事,明裡暗裡像是給她看的。
阮皙已經免疫了,這次點開,發現帖子標題寫著:【有人說,嫁男人就要嫁給一個會做飯的男人……】
公眾號帖子內容才一兩千字,三分鐘就看完了。
阮皙瑩白的指尖,破天荒的給蘇沂朋友圈點了個讚。
隨後,她眼角餘光看到段易言身影出現,也就沒繼續玩手機。
男人白色襯衣還是很乾淨出塵,卷起的袖子重新放下,落座在她對麵,也沒問桌上紅酒是怎麼回事,倒了杯問她:“怎麼不動筷,也不合胃口?”
阮皙搖搖頭:“不是。”
她沒這麼挑食的,何況動筷子嘗了一口,味道很棒,發現段易言不僅煮麵好吃,做菜也好吃。
蘇沂朋友圈那條帖子說的真沒錯,如果嫁給會做飯的男人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