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阮皙在窗外天蒙蒙亮的時候就爬起床。
她沒怎麼睡,趿拉著拖鞋走到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壺熱咖啡提神,又回到客廳的沙發上,抱膝坐著,邊喝咖啡邊拿出手機。
昨晚加好友就鬨騰到了後半夜,也不知段易言圈內哪來的這麼多朋友。
與她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的交際圈比起來,簡直是兩個反差。
阮皙將杯中的咖啡了一半,刷了會朋友圈後,門鈴聲被按響。
現在才早上七點不到,也不知道是誰。她放下杯子,起身走到公寓門前,拉開的刹那間,要不是看到首富爸爸那張熟悉的小白臉,還以為是哪家黑澀會找上門來要債了。
居民樓道裡,阮正午筆挺純黑色西裝,與往常無異,而他身後,還帶了一幫子身形矯健的黑衣保鏢,也是不知情的人圍觀到這場麵,還以為公寓裡的人是得罪了哪路大佬。
阮皙也是這樣想的,卷翹的眼睫下帶著茫然“爸?”
她想先確定一下,外麵這個男人是不是貨真價實的首富爸爸。
而阮正午沒給她緩衝的機會,就這麼帶一幫子保鏢登堂入室,進了門,先分工合作,很有豐富經驗的把衛生間窗簾這些地方都搜了一遍。
仔細到連沙發底下都沒有放過,地毯式搜索得透透的。
“阮總,沒人。”
“衛生間也沒有。”
“廚房和窗戶外都看了,沒人。”
“……”
這不打招呼上門一通查崗下來,連影子都沒逮到。
阮正午心情很複雜,也不知道是慶幸女兒沒被外麵的臭小子占便宜好,還是惱羞成怒把陣仗搞的這麼大,結果空忙活一場。
不過再怎麼尷尬,也架不住他那山崩地裂的父愛,猛地轉過身,故意板起嚴肅的臉龐,對準了還站在客廳俏生生的女兒“那小子呢?”
阮皙沒想到首富爸爸會這麼快聽到風聲,漆黑的眼眨眨,想要裝傻。
阮正午讓保鏢把手機拿來,指著上麵的聊天記錄翻出來。
這下就算阮皙想要抵賴都沒有證據,因為手機界麵上,蘇沂也不知從朋友圈哪兒拿來的截圖,很狗的將段易言與她公布的關係都發給了阮首富告密,可謂是字字誅心之言。
阮正午痛心疾首“皙皙!那小子是不是花言巧語把你騙了啊?你彆怕,勇敢的跟爸爸告狀,爸爸去打斷他的腿!”
阮皙“不是爸爸……”
她要解釋。結果阮正午不想聽不要聽,還陷入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裡,斬釘截鐵的說“是他騙了你,欺負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單純又天真,還沒有談過戀愛,肯定是這樣!”
“爸,其實是我先看上了段易言。”
阮皙倒是真的鼓起勇氣坦白,卻是阮首富一個字都不想聽的。
“……”
場麵變得極為的修羅場,連數名保鏢都不敢吭聲。
阮正午感覺自己眼前有點黑,一下子跟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美男般,都要靠保鏢扶才能站穩,言語間帶著不甘心的問“寶貝,你看上他什麼?”
阮皙想了想,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種本能心動的理由。認識不久,還沒超過一個月,要說了解段易言這個人也沒多了解,就是冥冥之中有緣分遇上了,相處幾次後,好感自然而然就這樣上來。
要實在得找個理由的話,她很坦誠的說出真實想法“他長得好看吧。”
——可能段易言真的長著一副讓她三觀跟著他五官走的臉了。
阮正午聞言又想暈了,誰會想到自己女兒是個重度顏控,那麼多出身好且能力出色的公子哥都勾搭不走,就被段家那個小子一張小白臉給騙走了。
想到這,阮正午感覺自己都要心絞痛,演著演著就戲上頭了,驀地虛弱的咳了兩聲“不行了……快給你老子叫救護車。”
阮皙漆黑的雙眼驚訝睜大,實實被嚇了一跳“爸爸,你怎麼了爸爸!”
阮正午“……”
還怎麼了?
老子要進手術室搶救一下自己!
市中心,醫院。
這一天對醫生護士來說,絕對是個特殊的日子。
因為沒想到堂堂的榕城首富會住進來,連院長都親自現身服務,病房內熱鬨了一陣後,最終由保鏢看守在門外,再來人就謝絕見客了。
阮皙還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她沒進去,先跟院長再三確定首富爸爸身體沒多大礙,隻是年過五十,壯年身軀不複從前,有點體虛。
作為爬上首富這種尊貴社會地位的男人,就算一丁點兒小感冒都足以引起整個家庭醫生團隊的重視,所以現在鬨著要住院不走,也是情有可原。
她鬆了口氣,靠在牆壁前,雙唇緊緊抿了下。
人沒事就好。
不過一想到首富爸爸情緒激動成這個程度,阮皙心裡還是有點亂的,等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腦子能空出來冷靜會,她拿出手機,指尖翻出了段易言的微信。
之前顧著把首富爸爸送到醫院,似乎也忘記要和段易言告知一聲。她此刻正猶豫的時候,想什麼來什麼,微信上先冒出一條消息,是他發來的你父親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