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力氣太輕,被段易言那隻漂亮修長的手掌給握住手臂,穩住後又很快移開。
他溫度搞得異常嚇人,隔著衣服也能清晰感覺到。
阮皙本來不願意給段易言眼神的,也側頭看去。
他今晚穿的是正裝,黑襯衣和深墨色的筆挺西裝,暗扣是藍色,端坐在真皮沙發上,長指還慵懶地握著半瓶酒。
在燈光下,段易言情緒不高,冷淡的幾乎不可察覺。
阮皙停留兩秒,隻字未提上次放鴿子事件,沒有力氣扶爸爸,就叫了保鏢過來。
阮正午喝醉到不認女兒,隻認前任女婿了。
他好久沒喝這麼過癮,拉著段易言:“再陪叔喝幾杯。”
“——爸!”
阮皙火氣都要上來了,兩個男人都被她漆黑乾淨的眼睛一瞪。
可以說周禮等人是有先見之明的,此刻也就阮皙能搞定阮正午和段易言,一個眼神就把場麵給鎮壓住了。
門外。
周禮偷看到直搖頭:“小阮妹妹凶起來好凶。”
“凶就凶點吧,現在沒看見也就她能管易言?”
一旁的某位公子哥頭腦清醒的分析局麵,甚至還說:“這幾天易言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閒的沒事就重複看自己前妻舞台演出,他還嘴硬不承認自己動情,鬼信呢。”
話剛落,隻見阮正午是被段易言給扶著出來,感情好是真好。
連深夜回家,都要一起結個伴。
阮皙全程是冷漠臉,以前也沒見這兩人這樣。
周禮跑過來說:“小阮妹妹,易言今晚心裡有點事,不會鬨人,就麻煩你照顧了啊。”
阮皙不想麻煩也沒用,阮正午在那邊和段易言說著回阮家繼續下一輪拚酒,勢必要把年輕時創業的事跡都說出來跟他裝逼。
一路上,直到阮家的彆墅裡。
阮皙異常安靜地坐在副駕,後座是阮正午和段易言,男人喝了酒話就完全敞開,說到最後甚至是稱兄道弟了起來。
不過段易言尚有一絲理智在,沒給同意。
阮正午喝上頭的俊臉表情嚴肅:“老子做你異性兄弟,你還看不上?”
段易言清雋的臉龐隱在半黑暗裡,極淡扯了扯嘴角,說話時,視線似有似無的看向前方看不清表情的阮皙側影,嗓音壓得低:“我段家兄弟姐妹眾多,自小卻無父無母。”
他說完,一整晚都沒有解開領口的袖扣,也不怕悶得慌,又補充道:“怕做兄弟,降了阮總的輩分。”
阮正午被三言兩語就哄妥當,很是器重的拍了拍他肩膀:“小子有想法,怎麼不跟我女兒……”
“爸,到家了。”
阮皙聽不下去,先出聲打斷了後座的對話。
阮正午被打斷兩秒,就成功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他看著熟悉的燈火通明彆墅,要讓段易言扶自己:“小段啊,叔的地下酒庫有百來箱珍藏的名酒,今晚送你一箱,彆讓我家皙皙知道。”
段易言應對如流,在阮皙已經板起臉蛋的表情下,光明正大地進入阮家彆墅。
秦霜妍出差不在家,客廳裡除了保姆就沒有外人。
阮皙先吩咐煮些解酒茶端上來,又把阮正午凶回了主臥去休息片刻。
等她把喝得爛醉的父親安排完,一下樓,先看見段易言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睡了,他還披著自己黑西裝外套,清雋的五官臉龐線條很完美,卻透著股許久沒休息好的疲倦感,走近了,還能看見他下顎處胡渣都長出來了。
阮皙看到段易言這幾天的報紙新聞,以為他會很意氣風發才是。
這副連續三天不睡覺的樣子搞得像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還喝的滿身濃鬱酒氣味。
站了幾分鐘,也不見段易言有醒來的現象。
在她抿著唇要出聲,男人身軀一動,褲袋裡的黑色手機滑落下來,輕微的聲響將段易言驚醒,他喝得不必阮正午少,應該也是醉了七分,隻是表麵上偽裝的好,沒有在公開場合下失態。
整個阮家,保鏢還在樓上伺候著阮正午換衣服,保姆在廚房裡準備解酒藥,偌大的客廳此刻是安靜無聲的。
段易言修長的手將地板上的手機撿起,沒看見一旁的阮皙,輕車熟路打開了視頻界麵。
他重新慵懶地躺回沙發,將手機擱在耳旁,又緊閉起雙目。
那播放的視頻裡傳來熟悉大提琴聲音,阮皙眼睫輕眨,有一絲異樣反應將視線落在段易言酒後疲憊的眉目間。
他像是依賴著這個入睡,緊皺的眉頭也舒展許些。
不知過了多久,保姆端著醒酒茶從廚房出來,正要出聲弄出動靜。
阮皙一個眼神製止,她巴掌大的臉蛋在燈光下想著什麼,最終腳步聲極輕的走過去,單薄身影落在段易言的麵前,將他擱在沙發沿正在重複播放的手機拿起。
白細的食指輕點幾下,這個在她舞台演奏時被偷錄下的視頻便從手機永久性刪除。
片刻後。
阮皙安靜地把黑色的手機,放回了男人西裝外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