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壓著發熱的眼皮,在笑,自言自語的像是說給自己聽:“其實你也沒錯,我一開始就打著跟你做塑料夫妻的心思,是我自己先亂了心思。”
阮皙話頓許久,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又是笑:“這次就算了吧,我沒興趣跟你在玩這套了。”
段易言能從她言語間感覺到,阮皙是真正對上一場婚姻感覺到從頭徹尾的失望。
一切歸根結底與他當時的冷淡態度,麵對她滿懷欣喜的愛意和感激時,親手潑了她冷水。
阮皙對感情上比同齡女孩還敏感萬分,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格外的在乎身邊人的態度。
她沒有收留段易言,送走他後,獨自在客廳裡坐了很長時間。
直到窗外的天色黑了,燈光都沒有點開一盞。
阮皙紅裙單薄的身影坐著不動,將袋子裡的橘子拿出來剝開,味道很酸,她一瓣又一瓣掰開,毫無意識般的,指尖拿著送到了唇間。
等她把買來的橘子的吃光,時間也八點半了。
阮皙想起身,突然覺得肚子很疼。
她沒在意,結果走兩步路,一下子沒力氣地跌倒在了地上。
手腕碰到台燈,連帶茶幾上的陶瓷茶杯這些東西都統統的摔碎,那種細微的響聲,原本是沒人聽得見。
阮皙疼的說不出話,伸手摸索手機時,公寓的門被突然敲響。
她抬起頭,小臉蛋雪白,看向了前方。
那清晰地門聲,一下又一下重重地,也敲在了她心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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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醫院。
病房裡的燈光明亮,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剛給阮皙檢查完身體,那這份病例單子遞給守在門外的年輕男子:“病人最近飲食不規律加上橘子吃太多,開點藥吃休息一晚上就會好,彆太擔心。”
段易言低頭,逐字將病例單子上的每個字都迅速地看一遍。
他臉龐的神情才逐漸的冷靜下來,將單子捏在掌心裡。
醫生見他這樣,問了一句:“裡麵是女朋友?”
“不是。”
段易言剛否認完,幾秒後,語調聽起來不起不伏,神情卻極為認真地說:“是我愛人。”
此刻,一門之隔的病房內。
阮皙側躺在病床上,烏黑秀發散著,臉蛋的表情安靜柔軟。
她單手還捂著肚子,不過那股致命的疼痛感明顯減輕不少,沒有被送到路上時那麼嚴重了。
身後,段易言去繳費後才重新回來。
還帶了一份營養粥,擱在床頭櫃前,低聲說;“想吃點東西嗎?”
阮皙這時候對他態度好轉不少,倘若不是他被趕出公寓後還沒走,一直待在走廊上,無意間聽見了她把台燈摔在地上的動靜,今晚她不知道要疼多久。
因為這份微妙的情緒,影響著她,連出口說話也沒有先前倔強了:“吃三口就好。”
吃粥還分三口——
段易言本能的皺眉,卻不得不先給她吃的。
他傾身靠過去,將女孩柔軟的身體扶起,近距離之下,阮皙能感知到男人好聞清冽的氣息,就在自己的臉頰旁。
轉瞬的曖昧立刻消失,段易言讓她坐好,又親手端著粥喂。
沒把勺子給阮皙,這樣一來。
他來喂,也能多吃幾口。
阮皙是數著的,吃完第三口明顯就不願意張嘴巴了。
段易言之前小心翼翼地哄了她許久,那張冷白清雋的臉龐難得露出嚴肅表情,對這事一分都不讓步,抿起的薄唇扯動,教育她:“剛才醫生說你飲食不規律才會肚子痛,再這樣下去,你想跟蘇沂一樣做闌尾炎手術?”
阮皙的重點一下子偏離了,張嘴間被他喂了一勺粥。
不自覺的咽下去,出聲問:“你怎麼知道蘇沂做過闌尾炎手術?”
“他不是引以為豪天天掛在嘴上?”
段易言輕描淡寫的忽略過,又給她喂了一口。
阮皙橘子吃撐本就不怎麼餓,她識破段易言這種伎倆,想揭發他。
可是看段易言這麼認真的哄,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碗營養粥被吃了一半,好在段易言最後沒在為難她,自己三兩下的把她剩下不吃的解決了。
阮皙看著他這樣,心底那股微妙的感覺又重新升起。
在她略蒼白的唇輕啟,要說什麼事,病房的門被輕輕敲響兩下。
瞬間把氣氛給打擾,段易言放下碗,見保鏢進來說:“阮總和他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