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梔梨聽到蔣越瀟的回答,小手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橙子味棒棒糖,眼睛也亮了起來。
哥哥說沒有不喜歡我唉!
至於從前說過的不喜歡和麻煩,像哥哥說的那時候他們還沒見過!
梔梨飛快地轉著小腦袋瓜,在見到哥哥前,她雖然不討厭哥哥但也比不上現在這麼喜歡哥哥呀!
酒店裡,蔣彥恒單手抵住下頜,垂下的視線落在平板上的直播間裡,聽著蔣越瀟自從學會說話後難得坦誠地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扯唇輕笑。
他再看畫麵裡重新揚起笑臉,杏眸也變得亮晶晶的梔梨,目光逐漸溫和下來。
如果有人和剛簽下結婚協議的他說,有天能被一個毫無血緣的小孩兒牽動情緒,蔣彥恒必然嗤之以鼻,但這兩天,他還真在梔梨和蔣越瀟身上花了不少時間,查壽宴當天所有和梔梨說過話的人,查梔梨在那天晚上見過了什麼人。
即使看直播時,他也在思忖蔣越瀟有可能說錯了什麼話而不自知。
“有夠無聊。”蔣彥恒搖搖頭,抬手關掉直播間,再次投入積壓的工作中,這一次,他審閱和批改的效率明顯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
蔣彥恒兀自看了幾份文件,用手機聯係了國內的下屬。
【再買幾本教人說話藝術的書。】
放下手機,他想了想,又拿起手機補發了一條內容,【心裡憋太多事很可能生病變醜的書也來幾本,帶拚音的優先。】
國內下屬:“……”
蔣總,請問您是魔鬼嗎?
不止蔣彥恒在實時關注梔梨和蔣越瀟,待在家裡放假的宋茵,同樣在關注,心情放鬆的同時,眉目間越發嚴肅。
管家一臉欣慰道:“左老夫人的小孫子真來對了,他不問那麼一句,梔梨小姐和小少爺說不準能誤會多久呢。”
宋茵抬眸,聲音肅然,“你平時說話注意些。”
“???”管家躊躇道,“老夫人,我話太多了?”
宋茵再次看向直播間裡的梔梨和蔣越瀟,淡淡道,“在梔梨來家裡前,我說的一些話不能和彆人提及。”
管家:“……”
管家仔細回憶了一番老夫人從前說過的話,無非說的什麼畢竟是徐輕盈的孩子,到底和蔣家沒關係,小孩兒有親媽管教,不用他們多費心。
這句話的有效期,大概也就持續到梔梨來家裡的第二天早上。
那天早上,老夫人被梔梨在青楓前的涼亭裡親了臉頰,比了愛心,便肅著臉教起了梔梨道理。
管家忍住笑,“我年紀大了,就記得老夫人說梔梨小姐也是蔣家的小孩兒,必須一視同仁。”
宋茵瞥了管家一眼,不鹹不淡道:“你話確實很多。”
同一時間,百無聊賴的閃電趴在蔣越瀟的臥室裡,毛茸茸的腦袋搭著前爪,圓溜溜藍汪汪的眼睛一直望著門上的鏢盤。
上麵紮了七八個飛鏢,比小主人從前紮的飛鏢都多。
閃電的眼睛裡泛起困惑。
小主人紮飛鏢的時候還叭叭叭了一堆,說的什麼呢?
節目組這邊,梔梨還在脆聲追問:“所以哥哥吃早飯和我挨著坐,做遊戲和我組隊,也沒有不高興麼?”
“當然也沒有!”
蔣越瀟像一個正在嚴肅聲明立場的小霸總,兩手叉腰,氣勢磅礴地強調道,“我現在沒有不喜歡你,也不認為你麻煩,很高興吃早飯和你挨著坐,也很高興做遊戲和你組隊!”
梔梨:“!!!”
蔣越瀟一鼓作氣道:“你還想問什麼,趕緊全問了!”
直播間裡的網友們啊啊啊啊啊地敲著彈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放煙花!放竄天猴!慶祝哥哥順利長嘴了!】
【我第一個次見到蔣越瀟說這麼多話!】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蔣越瀟這麼坦誠哈哈哈哈哈,高興就表示出高興嘛!】
【蔣越瀟!你的嘴能不能長期營業啊?!】
【長嘴就得用,再不用就退化了!】
【得虧池宙小朋友問了啊。】
【池宙和梔梨都精準地掌握了說話的藝術,就是分支不一樣哈哈哈哈哈。】
【梔梨哥哥喜歡梔梨,那我同意讓梔梨哥哥也來我家一起住。】
【我也決定不討厭梔梨哥哥了!】
天上的太陽依然很曬,但梔梨感覺風吹起來很涼爽,太陽曬下來很溫暖,反正就很開心!
“哥哥!”梔梨徑直跳起來抱住蔣越瀟,原地蹦跳了好幾下,聲音清脆道,“我好開心呀!我一直以為哥哥你討厭我不喜歡我!”
蔣越瀟被梔梨抱住的這一刻,被梔梨叫哥哥的這一刻,唇角不自覺揚起,“我當然不討厭你了,我還警告他們,你是蔣家的小孩兒,你是我蔣越瀟的妹妹,他們誰要是欺負你,我就捏爆他們的頭!”
原來把心裡話說出來這麼爽快麼?!
蔣越瀟很久不這麼憋屈了,上次憋屈還是在幼兒園看見其他小夥伴有家長出差帶回來的變形金剛。
他也有點想要變形金剛,選擇一聲不吭默默等著他爸出差回來,結果他爸出差從來也沒帶禮物回家過。
變形金剛的事情,他到底也沒說出口,而是在家裡造了個變形金剛基地,但不喜歡梔梨的這個誤會,他終於說出口了!
這感覺也太爽快了吧!
梔梨突然瞪圓了眼睛,驚喜道:“哥哥,你笑啦!你看著我笑啦!”
不像踢毽子的那天晚上哥哥看著爸爸和媽媽笑,現在的哥哥朝她笑了,而且笑容比那天晚上還燦爛呢!
笑了?
蔣越瀟被梔梨點明,本來還擔心他會再次僵住,結果對上梔梨彎彎的烏黑杏眸,他的唇角也是越來越上揚。
小屁孩光說他笑,怎麼半字不提親親的事情呢?
難道小屁孩不記得了?
“我還給你帶了橙子味棒棒糖。”蔣越瀟決定先掠過親親的話題,想著把早早從衣服口袋裡拿出的橙子味棒棒糖給梔梨——
他瞪著空空的的右手和拿著菜籃子的左手,小酷臉懵了。
棒棒糖呢?!
他特地帶給小屁孩的橙子味棒棒糖呢?!
梔梨舉起手裡吃了一半的橙子味棒棒糖,眨巴著杏眸,茫然問道:“哥哥,你說這個麼?池宙哥哥剛剛給我的。”
池宙盤坐在地上,抬起頭,也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剛剛你親手遞過來的棒棒糖啊,你不就是讓我給梔梨剝糖紙麼?”
“???”
蔣越瀟揚起的唇角終於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宙為什麼能理直氣壯地說蔣越瀟不是讓他給梔梨剝糖紙啊?!】
【笑死,池宙來克蔣越瀟的吧!】
【胡說!池宙不在的話,蔣越瀟能重新被梔梨抱麼?!】
【也許能,但不能這麼快。】
【蔣越瀟,你得謝謝梔梨。】
“池宙!!”
而在蔣越瀟吼出名字的刹那,池宙已然身經百戰似的完成了從盤坐到跳起的動作,像隻矯捷的小動物一樣竄到了梔梨的身後。
池宙待在梔梨身後,很從容地伸了個懶腰,“你放心,我給梔梨剝糖紙的時候擦了手,梔梨吃的棒棒糖很乾淨。”
蔣越瀟:“???”
你這個可恥的小偷!
“唉?!”梔梨的注意力和其他人明顯不一樣,回過頭,小表情很是好奇,“池宙哥哥在哪擦的手?”地上那包的紙巾也沒再抽過呀。
池宙用手抻著身上的灰短袖給梔梨看,“用它咯,衣服不就是用來穿和擦手的麼?”
他回答得太理所當然,把梔梨給唬住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是哦,池阿姨也是在池宙哥哥的衣服上擦手。”
“你想擦手麼?”池宙低頭看了看衣服,挑了幾秒找到某個一點泥土也沒沾到的乾淨位置,指給梔梨看,“這裡給你擦,還乾淨。”
蔣越瀟忍無可忍地拽過梔梨的手腕,把梔梨從池宙身邊拽走,抬眸瞪著池宙,怒目而視,“你彆瞎教梔梨!”
說完,蔣越瀟拎起他和梔梨的菜籃子,催促道:“我們趕緊摘菜,摘完菜就回去。”這個池宙給他的觀感比危良還差,池宙可能不想成為第二個危良,而是想把他都給擠下去!
梔梨也顧不上糾結能不能往池宙衣服上擦手的問題了,快步追上蔣越瀟,“哥哥,我能自己拎菜籃子。”
蔣越瀟停下來,直視著梔梨的眼睛,問道:“你想自己拎?不怕累到麼?”
【蔣越瀟終於記得提前問梔梨一次呢!】
【從前:省得你走太慢!】
【現在:你不怕累到麼?】
梔梨搖頭,兩隻小手握住被蔣越瀟拎在手裡的菜籃子,脆聲道:“不怕!”
“哦。”蔣越瀟見梔梨握住了,鬆開手,“那你拎吧。”
池宙看見梔梨和蔣越瀟在那分菜籃子,也拎著他的菜籃子晃悠過來,將剛從地上撿起的那包紙巾還給梔梨,“青菜摘完了,我們去那邊摘黃瓜和茄子吧。”
“嗯嗯!”梔梨把紙巾揣回背包裡,重新拎起菜籃子和蔣越瀟還有池宙一起往種了黃瓜和茄子的那塊地走。
蔣越瀟這次摘菜不像前不久那樣單獨一個人待在旁邊了,板著臉杵在梔梨和池宙中間,從根本上杜絕池宙再有機會教歪梔梨。
和池宙一比,危良都顯得順眼多了。
梔梨摘下一根黃瓜,想起來一件事,從嘴裡拿出棒棒糖,這才問道:“哥哥,你剛剛說完棒棒糖叫池宙哥哥乾嘛?”
蔣越瀟臉色空白了一秒,隨即,再次狠狠瞪著池宙。
他叫池宙當然想和偷他棒棒糖的池宙battle啊!
結果池宙先是躲梔梨後麵說什麼棒棒糖乾淨,再說什麼讓梔梨用衣服擦手,一來一回,蔣越瀟愣是忘了叫池宙的初衷本來是想揍他。
現在想起來有什麼用。
剛才的滔天氣勢都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池宙不會故意的吧?!】
【不得不說池宙小朋友有點機靈在身上。】
【我覺得池宙也是認真地在向梔梨安利他衣服能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