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輕盈白他一眼,回頭從身後的野餐籃子裡又拿了紅酒杯出來,往蔣彥恒麵前一推,“我做事呢向來周到,絕不讓人抓把柄。”
說完,徐輕盈還拿了三瓶飲料出來分給宋茵,蔣越瀟和蔣越寒,“幸虧你們出來了,不然這三瓶飲料我和梔梨還得再拿回去。”
宋茵從三瓶裡拿走了唯一的礦泉水。
蔣越瀟和蔣越寒則是拿走了剩下的兩瓶能量飲料。
涼亭裡的桌子不算小,左右兩條長石凳,梔梨,徐輕盈和蔣彥恒坐在一邊,蔣越瀟,宋茵和蔣越寒坐在另一邊。
六個人坐下,場麵挺擁擠,氣氛略尷尬。
徐輕盈默默咽下剛喝的紅酒,突然有點後悔叫他們下來了。
“這月亮挺圓。”蔣越寒率先打破尷尬,抬頭看了眼和平時相差不大的月亮,“看著就是比國外的月亮親切。”
梔梨眨眨眼,“堂哥,國外的月亮和我們的月亮不一樣麼?”
蔣越寒擰開飲料瓶蓋,“看著一樣,但心情不一樣看見的月亮就不一樣,今晚的月亮在我看來就很漂亮。”
梔梨聽得似懂非懂,很認真地打量著天上的月亮,點了點頭,“真的很漂亮。”
蔣越瀟聽著他們的對話,也不由看向月亮。
代表家人團圓的八月十五的月亮在他印象裡並不深刻,老媽在國外不過中秋,他奶奶和他爸爸在國內也不過中秋。
隻有那周的幾天裡家裡陸陸續續收到的月餅禮盒證明中秋來了。
蔣越瀟握著手裡的能量飲料瓶,暗自點頭,他也認為今天的月亮比去年中秋的月亮還漂亮,去年的月亮印象不深刻,肯定就是不漂亮。
“堂哥。”梔梨舉起脖子上掛著的拍立得,小臉雀躍道,“我給你拍照吧!”
蔣越寒眼睛一亮,“行啊。”
他低頭整理了下衣服,又抬手扒拉了下剛吹過的頭發,朝梔梨笑得溫文爾雅,“這樣可以麼?”
“嗯嗯!”梔梨將拍立得對準了蔣越寒。
在梔梨拍下的一刹那,蔣越寒想起他下來的目的,倏然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小心心。
院燈晃著,他坐在涼亭一角,側歪著頭,向梔梨比了小心心,至於梔梨能不能看懂不重要,他順從心意地比了心心就行。
梔梨指著照片上的蔣越寒,甜甜地笑起來,“堂哥拍得超帥噠!”
“真的超帥麼?”蔣越寒懶懶道,“你的池宙小朋友都有投資拿,超帥的堂哥不配投資麼?”
梔梨懵懵地睜圓眼睛,“當然有了!”
很快,其他人就看見梔梨伸著小手在鴨屁屁背包裡翻啊翻,先是翻出了一遝卡片再翻出了一個畫卷。
“堂哥,這是我給你畫的畫,謝謝你送我的書立!”梔梨遞完畫卷又遞Q版小人的卡片,“這個就是我投資堂哥的紅票票啦!”
蔣越寒以為收到Q版小人就不錯了,誰知道還有畫卷這個意外之喜。
畫卷展開,裡麵定格在他摘下眼鏡的瞬間,鏡架劃過鼻梁,眼睛微彎著望向前麵,在他身後居然還有湖水,上麵遊著天鵝。
蔣越寒看了這幅畫卷許久。
嗐,提醒他爺爺買拳擊手套做什麼,平白讓他爺爺多了個反擊的工具。
“這個是給奶奶的投資,這個是給爸爸的投資,這個是給哥哥的投資。”梔梨一張張Q版小人的卡片發完,又將僅剩的兩張Q版小人遞給徐輕盈,“這兩張是給大寶貝媽媽的投資!”
宋茵淡淡地掃了眼徐輕盈收到的兩張卡片。
看來寶寶奶奶和大寶貝媽媽還是有些差距,至少有一張卡片的差距。
徐輕盈收下卡片,側身抱住梔梨親了一口,慵懶笑了笑,“謝謝寶寶的投資,媽媽肯定賺很多錢,分給你很多錢。”
“媽媽,你臉頰有點紅。”
“開心的。”
徐輕盈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很開心,在和經紀公司處理完合同的時候,突然有種未來生活都屬於自己的滿足感,那是一切選擇都把握在手裡的快樂。
蔣彥恒瞥了眼桌上的酒瓶,摩挲著手裡的杯子。
他喝到現在杯子裡也沒倒過第二次紅酒,倒是徐輕盈一會兒一杯,一會兒一杯,純粹將紅酒將礦泉水喝了。
——
“現在怎麼辦啊!”
客廳裡,陶以其神情焦躁地來回走。
短短一天的功夫,他在網上的口碑就止不住地下跌,剛簽的代言也借著形象有損來和他談解約,他這件事比起圈子裡那些出軌劈腿逃稅的藝人算得了什麼!
那個代言說是他形象有損,還不是害怕得罪蔣氏集團,害怕得罪蔣彥恒?
代言解約了,廣告C位沒了,蔣氏集團的那位高層也忙不迭地和他們劃清界限。
陶以其見經紀人仇洋半天也給不出建議,不管不顧地衝他吼道,“不是你說的反正都內定了,跳不跳無所謂麼?!你不說這句話我根本不會劃水!”
“嗬,你搞笑呢?”仇洋回懟道,“要不是我為了鋪稿子和你掰開了揉碎了講明白你能去蔣氏集團競爭廣告C位?你也不認為內定了就萬事大吉,不走過場競爭也沒關係麼?”
他嗤笑,“這個內定也是你找來的,口口聲聲說那個高層是你粉絲的親戚,幫你就是隨口一句話的事情,你再讓他隨幾口啊!”
陶以其麵紅耳赤,“你——”
仇洋冷下臉,“陶以其,你彆太跳,公司拿錢給你壓了多少負麵新聞?你談地下戀愛還劈腿,私下見粉絲睡粉絲,你真當你乾淨了?誰特麼給你的膽子和我吼?!”
這句話,徹底讓陶以其臉色煞白。
“我、我就是太著急了,仇哥。”陶以其老老實實地坐下來,不敢再造次,“現在怎麼辦啊?全網都在嘲我不敬業,嘲我內定。”
仇洋沉著臉,“重點是你不敬業和內定麼?你該怕的是那些趁機挖你料的人彆把其他破事挖出來!”
陶以其想起仇洋剛才說的什麼劈腿和睡粉絲,緊張地吞咽了一下,“那我該怎麼辦?”
“簡單,再搞出似是而非的新聞讓那些關注你的網友挪開目光。”仇洋問道,“關注的有不少都是《閃亮的孩子們》的觀眾,他們還關注什麼?”
“梔梨?”
“錯,他們還關注徐輕盈和蔣彥恒會不會離婚。”
仇洋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道:“狄尋今晚和粉絲直播,他和徐輕盈合作拍過劇有不少人磕這倆姐弟情,剛才他已經被團隊裡的人說動要打懷舊感情牌連線徐輕盈了。前幾期節目我大概看過,徐輕盈一直和梔梨住,蔣彥恒一個人住,彆聽那些什麼梔梨太可愛徐輕盈才陪著睡,他倆這肯定不是正常夫妻的相處模式。
“等狄尋直播和徐輕盈視頻上,網友們就能發現徐輕盈至今都在和蔣彥恒分屋睡,兩個人到底是真結婚假結婚還是感情破裂了,甚至蔣彥恒和徐輕盈的前任都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不比扒你的料刺激?”仇洋壓低聲音,“到時候再出通稿說狄尋本意想拉踩你才找的徐輕盈試圖在蔣彥恒麵前刷臉,你說蔣彥恒和徐輕盈的怒火能衝著誰去?”
“狄尋的團隊都有你的人?”
“我那些有真憑實據的拉踩稿子不少都這麼來的。”
陶以其聽到這話,放心了。
雖然他不敢公開得罪蔣彥恒和徐輕盈,但能借著彆人出口氣也是好的。
——
皎白的月光高高掛著。
涼亭裡的氣氛倒是比剛開始熱鬨了些,連宋茵都罕見地打破了睡前不食的習慣,吃了一塊杏仁酥。
梔梨咽下剛吃的山楂糕,酸得小臉皺在一起,正想喝口橙子味牛奶時,低頭吸了幾口才發現一盒的牛奶都被喝光了。
不等其他人發現梔梨這邊喝光了牛奶,梔梨就看見了放在手邊的杯子,裡麵裝著葡萄色的飲料。
梔梨吸了吸小鼻子,聞到了一絲絲葡萄的香味。
於是,當蔣越瀟抓到某隻漏網之蚊直起身時,一臉驚訝地看見梔梨捧起了徐輕盈的紅酒杯仰頭喝紅酒。
“?!!”蔣越瀟伸手就搶杯子,“這個不能喝!”
他剛搶下來,梔梨就望著蔣越瀟,可憐巴巴道:“好苦喲。”爸爸和媽媽為什麼喜歡喝這麼苦的飲料。
蔣越瀟板著臉,“你沒喝進去吧?”
梔梨抿唇,小聲道:“舔到了一點點。”
蔣越瀟氣得瞪徐輕盈,怎麼能讓小屁孩沾酒呢!
瞪——
可惡!徐輕盈怎麼睡著了?!
徐輕盈睡得還挺自覺,不往蔣彥恒那邊靠也不往梔梨那邊靠,微靠著涼亭的柱子,睡得特香。
蔣彥恒從徐輕盈側臉收回目光,用著肯定的語氣說著猜測的話,“在花店累的。”
蔣越瀟剛醞釀出來的火氣一下子啞火了。
“在涼亭裡睡覺會感冒吧。”梔梨想起從前小區裡背小孩兒的爸爸,再看眼前自家爸爸比其他爸爸都高大的身材,聲音小小地問道,“爸爸能背得動媽媽麼?”其他爸爸背小孩兒,比其他爸爸還高大的爸爸應該能背得動媽媽吧?
蔣彥恒還沒回答,周圍幾個人的目光便都放在了他身上。
他頓了頓,抬眸審視周圍老的老,小的小的搭配,也確實除了他再沒人能背徐輕盈。
在蔣彥恒決定背人時,蔣越寒突然出聲道:“背的話容易醒吧?二叔,你體力夠不夠公主抱?”
“……”
蔣彥恒不置可否,但還是俯身抱起了徐輕盈。
這一抱,蔣彥恒意外地挑眉,低頭打量窩在他懷裡睡覺的徐輕盈,平時看不出來,真抱起來,徐輕盈還有些份量。
他再往回走的路上,清冽的視線掠過徐輕盈的手臂,從小手臂的線條能看出是個堅持鍛煉的人,從前居然沒注意過。
從蔣彥恒抱起徐輕盈開始,梔梨就緊張地瞅著徐輕盈,生怕弄醒了人,往臥室走,也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
“徐、你媽媽洗漱了麼?”
“洗了。”梔梨利索地擺正枕頭又掀開被子,“還吹了頭發。”
蔣彥恒彎腰將徐輕盈放回到床上,想了想,懶得讓小不點繼續忙活,便拎起被子幫徐輕盈蓋好,再順手給她拖了拖鞋。
看見徐輕盈躺在床上依然睡得很熟,蔣彥恒和梔梨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誰知,這口氣將將鬆出口,一陣輕快的來電鈴聲突兀響起,而手機正正好就在梔梨手裡。
梔梨看看手機,再看看隱約轉醒的徐輕盈,一時呆住。
“給我。”蔣彥恒拿過手機,麵色不悅地盯著備注狄尋的人發來的視頻請求,不耐道,“大晚上十一點打電話,閒的。”打的還是視頻電話,徐輕盈和他很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