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光與光之間碰撞的場景?我是說,在大部分時候,光芒的碰撞發生的都太過快速,往往轉瞬就產生結果,甚至讓人懷疑沒有實際體積的光是否會相互碰撞。
不過有一件事必須說明,魔法存在的世界是獨特的,在這個世界裡,光與光的相遇確實可以在極少數情況下被觀測到,並且效果極其絢爛。是的,絢爛。當無形的箭失擊打在無形的壁壘上,所爆發出的卻是異常華麗絢爛的漣漪。
具體來說,就像是用各色鮮豔花朵的花瓣和花芯采集成顏料,再以累層暈塗的方式排列組合,從中心點向外一路展開,麵積足有三四個人大小的碩大花紋。那些花紋談不上含義,僅僅是光與光之間碰撞所泛起的漣漪,可無含義的東西並不意味著無美感,光之花的美足以讓任何詩人感到詞窮。
可惜法師們並不是藝術家,或許施法者中不乏藝術與美的追求者,甚至對此的追求高於對魔法和奧秘的探索,例如起司曾經在旅途中遇到過的以舞蹈作為施法媒介的女巫師。
但不論是起司還是咒鴉,都不會為了欣賞美景而忽視眼前的境遇,他們清楚的認識到,每一次光之花的綻放,都意味著一次對壁壘的衝擊。黎明之息誠然是件異常強大的魔法物品,在起司的手上經過改造之後,它更是早已超越矮人大師的造物這個層級,變為世界上舉世無雙的珍寶之一。
不過在幾乎所有領域中都存在一個常識,即用途和功能性不可兼得,一件事物設計的越專業,用途越單一,它的功效往往越好,反之則會消耗更多的精力。魔法也是如此,黎明之息,畢竟不是一件用來防禦的魔法道具。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無形之劍的準度在提升,我沒法抵擋這麼多射擊。”起司高舉著提燈,在光之花的燦爛掩映下對身後的咒鴉說道。
咒鴉依舊在儘力規避無形之物的阻擊,但顯然對方的法術具有某種適應性,隨著雪橇暴露在射程中時間的增長,無形之劍的命中率也越來越高。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將麵對頭頂寶石星空所投射下的齊射,而那將是起司無法攔下的攻擊。
“知道了,你先撐住,我來想辦法。”咒鴉可不是單純的雪橇駕駛員,同為灰袍法師,他對於頭頂的襲擊者同樣有自己的應對之法。
反正此時調整雪橇的移動軌跡已經收效甚微,咒鴉索性直線前進,同時口中開始念誦起咒語。
詛咒和其它法術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格外依賴媒介,要想讓詛咒生效,言語可能都不足以單獨起效,往往還需要搭配某種特殊的,最好是小概率才會發生的情況。
高懸在天空的寶石星星,想要讓它們出意外可不容易,何況咒鴉也不知道那些造物被賦予的確切稱呼,泛泛而論會極大降低法術的威力和準確度。那麼與其詛咒對方,不如詛咒自身,或者說,詛咒自己駕駛的這台雪橇和雪橇上的乘客。受詛咒的載具,不論是馬車還是船舶,都有許多相關傳說。
“我詛咒這架雪橇和它上麵的乘客,永遠無法被光照射。除非它沐浴在陽光中三次日出,詛咒才會解除。”
幾乎是刹那之間,雪橇和雪橇上的法師們都失去了身影,隻有一塊像是被切割掉了的黑影投射到地上,證明這裡似乎存在著什麼。
光無法照射雪橇,可它也無法穿過確實存在的雪橇去照亮它的下方,因此在視覺上來看,雪橇的影子依然會存在,隻是人們無法再通過光看到它的本體。同樣的,以光作為劍刃的無形之劍也不再能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