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第一次見到起司這麼激動的狀態,至少在這五天裡,這個灰袍人一直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算是跟冰霜守衛的頭領對話或者被全鎮的人在背後非議他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所以老板娘著實是被嚇了一跳。
事實上,起司一直以來都有著法師特有的高傲,這在擁有力量,或者說知識的人群中很常見。他們總是認為自己擁有著比普通人更多的知識,所以他們可以看到那些被人忽略的關鍵。而正是因為這份驕傲,雖然起司三天裡都在調查著這個鎮子,但是他卻並沒有去向村民們詢問。用他老師的話來說,比起人們看到的,法師更應該相信自己看到的。
而當灰袍法師決定去向彆人求證的時候,他也可以成為很好的交流者。所以起司很快就從老板娘哪裡得到了關於三天前曾經出現在這個酒館裡的黑袍人的情況。
“可以把那枚銀幣給我看看嗎?”
愛爾莎雖然不太願意把這枚貴重的銀幣拿出來,但是為了讓鎮上的牲口失竊案儘快解決,她也顧不上太多。
“就是這一枚。”老板娘不情願的從自己的衣服內側拿出一枚銀幣,並沒有直接交給起司,而是放到了櫃台上。同時時刻警戒著起司的動作,如果對方稍一露出想要搶奪的意願,她一定會馬上做出反應。
而起司自然無視了老板娘的小動作,他仔細的端詳著這枚銀幣,在透過窗戶的陽光的照耀下,銀幣閃耀著金屬的光芒。
“破冰鱒魚徽記。”起司皺著眉頭小聲說道。在銀幣向上的一麵是一條從冰麵裡躍出的鱒魚標誌,當然,鑒於銀幣粗糙的鑄造技術,隻有熟悉這個徽記的人才能看得出它到底是什麼,在普通人眼裡大概也就隻能認得出這是一條魚而已。
“薩隆家族的徽記?”雖然愛爾莎對於貴族的那套標誌體係幾乎沒有印象,但是作為離得最近的領主家族,她還是知道薩隆家族的標誌的。
“我想是的。”起司點了點頭,然後把銀幣翻了過來,銀幣的另一麵則鑄著王室的標誌。
“這能說明什麼呢?”愛爾莎此時也提起了興趣,她很想知道這個灰袍人可以通過一枚銀幣知道什麼。
“銀幣一麵是領主徽記一麵是王室徽記,證明這種銀幣是經過國王認可再交由領主自行鑄造的幣種,一般這種類型的幣種不會在領地之外太遠的地區流通。因為各個領主之間鑄造的錢幣摻入的金屬重量有一定區彆,如果是往返於各大領地之間的商人更願意使用國王發行的貨幣,它們的價值更好統一。”起司快速的說著,作為初次進入文明社會的法師,他的很多知識也隻在書本裡學過。
“所以哪位黑袍的客人有很大概率來自薩隆伯爵領。而……”
“而你在三天前說過,薩隆伯爵領已經完蛋了。”愛爾莎接著起司的話說道。
“是的,渡鴉告訴我那片土地已經被毀了,而毀掉它的威脅還在接近著這裡。一開始我以為那是指某一支軍隊或者其他什麼武裝力量。現在看來,或許我犯了個錯誤。”起司說道。他之前把瘟疫和薩隆伯爵領的毀滅分開來看,但是現在,他發現二者的關係或許比他想的緊密一些。
“什麼意思?”老板娘問道。
“意思是毀滅薩隆伯爵領的東西或許已經到了這個鎮子上,而如果我們沒有把它快速,安全的處理掉,或許,這個鎮子也會十分危險。”起司笑著說。
這次輪到愛爾莎皺眉頭了,她沒好氣的說。
“為什麼你在提到危險的時候這麼興奮?”
“不,我的女士,我對單純的危險可沒什麼興趣。我感到開心是因為……恩,因為一些其它的東西。”起司挑了一下眉毛,說道。
愛爾莎還要再開口,而灰袍卻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放心,我保證會處理掉它的,不管它是什麼。”說著,起司拉起自己的兜帽,轉身朝著酒館外走去。
“這就是你給我的考題嗎?它難不倒我的,就如同你給我的其他問題一樣。”法師走出酒館的大門,迎著夾雜著雪花的冷風,低聲的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