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慘叫,從看起來毫發無傷的兩個穴居人首領嘴裡發出,一條條血箭同時從他們加持著石膚的表皮上迸發出來,就像是一場盛大而血腥的噴泉秀。手臂,腿部,他們外側的肢體上出現了一條條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些傷口準確的切開了那些支撐著身體的肌肉組織,讓兩個大塊頭不甘心的跪倒在地,他們巨大的獨眼裡充斥著茫然和憤怒,這兩個穴居人首領直到倒地的時候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起司曾經聽說過,高明的廚師可以隻用一把尖刀就肢解一整頭牛,那是因為廚師了解牛的身體構造,刀刃得以避開那些堅固的骨頭,隻破壞脆弱的肌肉和關節。而這些騎士們此時所做的,與那個廚師何其相似!法師此刻才明白過來,在交鋒的短暫瞬間裡,這些騎士避開了來自敵人的攻擊,同時用手中的騎士劍切開了敵人的肌肉,雖然這並不能直接殺掉對手,可是卻足以令其失去行動能力任由騎士們宰割。
不管我們再怎麼想要否認,這個時代的戰場還是屬於那些騎著馬的凡人。起司的腦中猛然想起了這麼一句話,說這句話的正是他的老師,世界上最強大的法師之一。施法者的手段或許詭異而難以防備,但是要想在正麵戰場上獲得主動權,這樣的一支騎士部隊才是不二的選擇。
隨著首領的倒下,大量的穴居人一下子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勇氣,它們爭先恐後的逃離這個岩洞,片刻間,營地所在的岩洞裡就再也看不見一隻活著的穴居人,直到這個時候,戰場上的人才確信,這場保衛戰,人類一方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起司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高強度的戰鬥,法師此時隻覺得身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隻能依靠著營牆才能勉強保證自己不會倒下。不僅是他,整個營地的戰士幾乎都是如此,這一場戰鬥打的太過於艱難,對手的數量讓人絕望,如果不是烈錘騎士團的騎士一舉斬殺了穴居人的首領,恐怕今天沒有任何人能活下去。不過就算如此,甜水鎮的居民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死傷者幾乎堆滿了每一間房屋,預備好的藥品完全不夠供給數量巨大的傷員。家屬的哭聲,傷員的呻吟聲,加上彌漫在空氣裡的血腥味,在這樣的氣氛裡,騎士團的騎士進入了營地。
班德鎮長在營地大門處迎接了騎士們的進入,這位鎮長在之前的戰鬥中跟甜水鎮的其他男丁一樣登上了營牆作戰,他的英勇表現也是衛兵們士氣久久沒有崩潰的原因之一。幸運的是,鎮長先生雖然在戰鬥中也掛了彩,可是隻是受了輕傷,所以他也成為了營地裡為數不多還能站起來的人。至於起司五人,他們傲人的戰績雖然被後來的騎士團所掩蓋了不少,可是還是受到了甜水鎮居民的一致認可,戰後他們第一時間就被轉移到了後方治療修養。
起司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天之後了,被轉移到營地裡不久他就因為體力不支昏迷了過去,好在由於其他人的有意保護,法師並沒有受多重的傷。起司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由於房間緊張,他所在的這間不大的屋子裡擺放了好幾張簡易床,愛爾莎等人就在附近的幾張床上沉睡著。雖然之前分擔了很大的壓力,可是得益於冰霜衛士的訓練,其餘四人大多也隻是輕傷,隻有哈恩倒黴的傷到了背部有些嚴重,但是傷口已經經過了縫合處理。確認了夥伴的傷勢,法師一直吊著的心也總算沉了下來。
起司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之後站起身走出了房間,他看到小鎮裡一片匆忙的景象,人們還在奮力的搶救著傷員,空地上擺放著輕傷者的擔架,遠處偶爾還會傳來死者家屬痛哭的聲音。雖然戰鬥已經結束,可是悲傷壓抑的氣氛卻依然籠罩著營地。
“您醒了!”一個聲音從法師的背後傳來,起司轉過頭,看見一個年輕的女性。對方手裡拿著紗布和繃帶,看起來應該是負責照顧這附近的傷員的人。
“鎮長先生說如果您醒了就請您去找他……那位騎士大人想要見您。”
起司點了點頭,班德鎮長沒有為自己一行人保密的必要,再說以現在的狀況來看,如果能得到這些騎士的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囑咐了對方幫忙照顧自己的隊友,順便問明了鎮長的所在,法師沒有什麼猶豫的走向了鎮長之前設宴招待的那間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