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長劍毫無疑問的刺在了空處,而因為這次草率的攻擊,洛薩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龐大的身軀圍了起來。
“無知又蒙昧的小家夥,你以為那個灰袍為什麼要把你留給我?他才不關心你的死活,他隻是知道沒辦法從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留下你來送死,就像其他巫師一樣,他們都是這樣的家夥。自私,自大,目光短淺還死不承認。”用自己的身體形成了一道無法被攻破的血肉圍欄,怪物在洛薩的頭頂說道。
“但是我看到的起司可不是這樣。他從遠方而來,為了這個陌生王國裡陌生的人們而戰。他,比你可靠的多。”知道防禦已是徒勞,黑山伯爵索性抬起劍尖,指向怪物的臉,用這挑釁一般的動作回答著對方的話。
“我很好奇,洛薩,是什麼支撐你說出這些話的。信任嗎?勇氣嗎?還是你那可悲的作為貴族的榮譽感?是什麼讓你無視現實而沉溺在自己臆想出來的世界裡,用你幼稚可笑的眼光去理解這個世界。”怪物的聲音裡有著某種奇特的韻律,隨著黑山伯爵和它對話的時間增加,洛薩也不自覺的受到了這種影響。
在伯爵的眼前,開始出現往事的回憶,這些回憶很淡,就像是出現在現實畫麵上的虛影。可是隻要洛薩願意,他可以看清這些記憶的每一個細節,從父母的死,孤獨的童年,到獨身接管領地,帶領部隊為王國征戰,以及在濁流鎮見到法師。在這些回憶中,洛薩看到了更多當時被自己忽略的東西,周圍人在私下裡談論他時鄙夷的話語,貴族們利用他獲得利益的嘴臉,甚至還有起司離開房間後的冷笑。
“是你給我看這些的?”洛薩直視著怪物的雙眼,問道。
“當然不是,那些是你自己的記憶,我可不像那些魔鬼,有翻看人靈魂的習慣。我隻是,讓你看到了那些你忽略了的東西。你看的騎士太多了,而世界,比那些殘酷的多。”怪物扭動著它的頭部,對伯爵說道。
“你知道在我的部隊裡,我的士兵們會怎麼評價你說的話?”洛薩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們會說,這是我聽過最響的屁!”
說罷,黑山伯爵縱身一躍,一腳蹬在麵前怪物的身軀上。包裹著粘膜的軀體雖然踩起來有些粘稠,不過洛薩還是憑借著這個踏板反向跳到了怪物身上的另一處。接著,他縱身而起,手中長劍自上而下,直刺敵人的咽喉!
可惜,怪物的反應遠比伯爵快得多,在洛薩刺出這一劍之前,怪物的尾巴已經等在了半空。這條剛剛摧毀了一整排書架的肉質觸手毫不猶豫的把倒黴的伯爵一下子打到了房間最深處的角落裡。這一擊是如此的沉重,就算洛薩身上的黃金重甲保護能力超群,可是伯爵的嘴角依然流出了鮮血,顯然是被衝擊傷到了內臟。
“唔……”洛薩捂著肋下被打到的地方,用凶狠的眼神看著怪物,他的左手在剛才的衝擊中被折斷了,那隻手上的劍也已經飛遠。
“冥頑不靈的蠢貨。你到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無知,真是可笑至極。而就算如此,你也逃不過死亡的命運不是嗎?真是愚蠢的堅持。”怪物又一次將頭部探到洛薩身邊,隻不過由於伯爵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這隻怪物肆無忌憚的將臉伸到了極為靠近洛薩的地方。洛薩甚至能聞到那怪物嘴裡的異味。
陽光,從屋頂的透鏡裡照到辦公桌後麵的玻璃牆上,再被反射回來照亮了整個房間。這些光線打在洛薩的身上,映出金黃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