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伯爵的憤怒並沒有嚇到女巫。綺莉開始變的更加的興奮,她完全不擔心洛薩有能力傷害到她,因為除了白天遇到的那個狼行者之外,女巫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過可以被稱為危險的地步。而既然免疫魔法的狼人都不能傷害到她,眼前的這個人類就更加的不行。
“嘻嘻,活著倒是還活著。不過,你知道嗎?想要偽裝成一個人,剝下她的臉皮然後套在臉上是最方便的方法。”綺莉的手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有著和網蟲一樣麵容的臉頰。她輕佻的語氣和動作似乎在暗示女傭兵所遭遇的悲慘命運。不過,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洛薩聽到她的話後反而好像送了一口氣一樣,甚至連身上的殺意都消散了許多。
“怎麼,你不在乎那個女人的死活了?”女巫歪了歪頭,問道。
“本來很在乎,但是既然你說最壞不過是毀容,那麼問題就不大了。”黑山伯爵說道。他的語氣說明他現在絕不是在說謊,從洛薩的話來看,他似乎對網蟲被毀容這個可能性完全可以接受。
“你…不在乎她被毀容?我先說好,就算是你認識的那個灰袍法師,也不可能讓她恢複原樣呦。”綺莉有些迷惑了,在她的認識裡,女傭兵和洛薩之間的關係應該像那些她所知道的貴族和侍女一樣,說到底,男人在乎的隻有女性的外表。而基於這樣的關係下,一位被毀容的女伴,恐怕還不如一位被殺死的女伴吧,至少後者可以少些處理上的麻煩。
“在乎,當然在乎。”洛薩聳了聳肩,說道,“作為她的雇主,每一次都被她的臉嚇到應該是一件挺讓人不爽的事情。不過她可以戴麵具,這樣就不會嚇到彆人了。”
“是嗎,你終究也隻是這樣的男人。”綺莉的眼神改變了,她突然覺得這個伯爵身上毫無趣味可言,這個男人和她長大的城市裡的那些被本能驅使的生物一樣。或許在他眼裡,網蟲隻是一個工具罷了,而被毀容,也隻是讓這件工具少一項功能而已。
“安慰她應該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雖然看起來不在乎,不過那丫頭還是挺在意外表的。啊,看來未來的日子會有些吵鬨啊。”洛薩沒有聽到女巫的低語,繼續說著。他想象著要怎麼安慰女傭兵,並且意識到這或許會讓網蟲想要離開,而自己勢必要想好留住她的方法。把她綁起來?似乎有些太過了吧……
在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黑山伯爵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笑容。但是綺莉注意到了,而且她可以肯定那不是一個會對工具露出的表情,這笑容裡的溫暖是她所陌生的東西。同時,在洛薩的心被某種溫暖的情緒所充盈的時候,赫恩之手上的獅子眼裡不再散發出紅光,轉而開始綻放出點點的金色光點,像是螢火蟲一樣。
女巫覺得自己感覺有些奇怪,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談論要如何安撫女傭兵的話令她十分不快。可她又說不上為什麼,不過不管是為什麼,這場會麵都變得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你要離開了嗎?”注意到女巫從床上站起來,走向房門,黑山伯爵問道。
沒有回答,上鎖的房門在女巫接觸到的那一瞬間像是不存在的東西一樣。綺莉的身體隨著一陣漣漪消失在了房門上。留下洛薩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怪誕的夢。不過不管它是不是夢,伯爵都決定應該去問候一下女傭兵,至少,把那柄匕首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