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你能順著血跡追蹤下去嗎?”
染著血的草被藏在了草堆的下麵,顯然流血的鼠人也注意到了這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在這樣的情況下,血獅是難以繼續追蹤敵人的,那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不過他的扈從則不然,這個從森林中長大的精靈對於各種會被常人忽略的線索極為敏感,這一點在他帶著裡昂走出森林的路上騎士長就察覺到了。
裡昂猜得沒錯,巴克姆確實有這個能力。雖然大多數精靈一旦離開了熟悉的森林,就很難在短時間內與陌生的植物和土地達成理解,不過巴克姆不在此列。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森林接納過。當他的同族通過簡單的感應完成一次狩獵的時候,年輕的精靈必須要強迫自己從動物留下的各種痕跡中找到線索,這種長時間的訓練成就了他,巴克姆是比許多年長於他的精靈還要強大的追蹤者。
“你確定嗎?”精靈問道,他並不認為裡昂的決定是正確的。即使這附近真的有鼠人在遊蕩,巴克姆也覺得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必要冒險去追蹤那些老鼠,他們最多隻需要回去跟那些村民們提醒一下也就仁至義儘了。何況騎士長一直在強調時間的緊迫,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浪費時間在這裡讓精靈不知道是否值得。
“我們有義務保護他們。”血獅默默的說道。他轉身去從馬上拿下了他的武器,一柄獵刀,騎士的佩劍在之前對抗鼠人的戰鬥中已經不堪使用了,這把刀是他和馬匹一道從村民手裡購得的。
“保護他們是他們自己的責任。”騎士長的話令巴克姆皺起了眉頭,在精靈的世界裡,自己的安全應該由自己來負責而不是彆人,單純的依靠彆人保護是很不負責的行為。然而雖然小聲抱怨著,他還是沒有違抗自己侍奉的騎士的命令,精靈矮下身子開始仔細檢查草叢中的痕跡。
裡昂歪著頭,他聽見了巴克姆的抱怨。關於如何像這個精靈解釋騎士信條中的內容讓他感到些許的煩惱。要知道,大部分的精靈都是極度的個人主義者,在精靈的部落中沒有法律,所有的規範都是由傳統和長者來裁定的。而除非是要保護小孩或者老人,否則精靈鮮少會對有能力自衛的人拔刀相助。漠然,是很多人類對於精靈的印象。
“找到了。”血獅沒有煩惱多久,巴克姆很快找到了鼠人留下的更多痕跡,他抬手示意騎士跟上,走入路旁更深的草叢之中。騎士長將獵刀倒提在手中,把馬拴在了路旁的樹上,放任它們去吃路邊的野草,接著跟上了精靈的步伐。
巴克姆的速度很快,齊腰的野草絲毫不能影響精靈的行動。他帶著裡昂翻過了一塊凸出的岩石,來到一處背對著森林,裡村子不過三公裡左右的凹陷處,這是天然的避風港/四周高出地表的土坡能有效的遮擋夜晚的寒冷,也能阻擋土坡中生物的視野。
騎士長和精靈趴在土坑旁的下風口處,他們看著坑中的野獸互相交換了一下視線。六隻鼠人,不是劣鼠人,而是從人類轉化而來的怪異生物正躲在裡麵規避著刺眼的陽光。雖然太陽並不能真的對鼠人造成傷害,但是卻無疑會讓它們的行動變的遲鈍,一般來說,小規模行動的鼠人都不喜歡在白天四處亂晃。
裡昂探出半個腦袋小心的打量著這些鼠人,它們中有兩隻受了傷。傷勢不重,一隻劃破了腿,另一隻則斷了尾巴。血獅猜想這些家夥應該是追著潰敗的王國士兵到這附近的,他隻希望被這六隻怪物追趕的士兵能像他一樣幸運的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