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準備完成,蛇頭人有些猶豫的走到佩格麵前。“你,跟我,嘶,去找主祭。”女巫抬起頭,她注意到了對方肩膀上扛著的男孩,生長在混亂環境中的佩格很快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可沒有為這個想要給她吃老鼠肉的孩子感到任何的傷感,事實上見到對方狼狽的模樣,女巫還掛著淚痕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看到冒犯過自己的人落入困境總是讓人愉悅不是嗎?
“好吧,我跟你走。”佩格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她見過這些那個所謂的主祭,在庫伊拉身邊的時候,因此她相信隻要見到那個人,她就會得到應有的尊重。而對方也會想儘辦法為自己接觸那該死的咒印。拉德諾沒想到佩格會這麼配合,它有些錯愕的看著這個女孩,更加認定她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在其它狂信徒和囚徒的目送中,這隻押送小隊踏出了庇護所。蛇頭人在黑暗中不需要照明,而女巫雖然魔力被封住,但是異於常人的身體結構還是讓她們在夜視方麵比人類強上不少。至於那個小男孩,他隻需要跟著手上的繩子走就可以了,沒人在意他是不是需要照明。踏出樓梯的那一刻,走廊中不知從何方吹來的陰風令人膽寒,饒是拉德諾也得小心謹慎的觀察隧道中的痕跡。再等等,等偉大的地母從深眠中醒來,這裡就將變成隻屬於我們的聖堂。
“嘻嘻,你很害怕吧?”佩格背著雙手,饒有興致的在男孩的耳邊輕語著。“我告訴你喲,隻要我們碰到鼠人,你就要被拋下喂給它們嘍。”她喜歡恐嚇,喜歡看著彆人在自己的話語下驚慌無措,那令她滿足,讓她確信自己是一名強大的女巫,而不是會被人任意揉捏的小女孩。“儘情害怕吧,你最好祈禱那些老鼠聞不到你身上的恐懼。那樣,你還可以多活一會,不過也就隻是一會。”佩格很清楚,即使他們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找到了那名主祭,小男孩的命運可能也是當場被殺。沒有邪教徒會帶著一個毫無用處的孩子穿行在危機密布的地下。
男孩看著佩格,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對自己說這些話,這個大小姐是被嚇瘋了嗎?她難道沒有意識到她自己也處在同樣的險境中嗎?他們該做的,難道不是利用這個蛇頭怪物的粗心大意找機會溜掉嗎?他不懂,孩子對於世界的認識本就是不完全的,更彆說是剛剛經曆了熔鐵城崩塌這種成年人也無法相信的巨變,所有曾經適用的法則都已經失去了效用。
在這一大兩小的隊伍在通道中摸索的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背後已經悄然多了一條尾巴。喀魯斯的隱藏了雙眼中的火焰,饒有興致的看著女巫和小男孩之間的互動。他想起自己以前似乎也是這樣的,因為血脈的關係被那個所謂的“父親大人”當成狗一樣使喚,殘忍的殺死其它生命,僅僅是為了發泄自己的憤怒。這和受儘了綺莉欺負的佩格何其相似?但如今的魔裔已經不會那麼做了,他是殺手不假,但殺手,也有自己的道路,他不再是活在那雙眼睛下的可悲的子嗣。而這一切,全是源於一個同情心泛濫的矮人和一個愚蠢透頂的人類。那麼,你能否遇到那個把你從盲目仇視的深淵裡解放出來的人呢?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