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前方的通道裡隻有黑暗在盤旋,剛才的箭雨變的好像是個意外的玩笑。當然沒有人會真的把它當成玩笑,每一個持盾的祭司都將身子靠在盾牌上,試圖借此聽到黑暗中的響動。穆沒有動,他順手從經過的傷員身上拔出了一根骨箭,將其拿在手上接著其他人手中火把的光亮觀察起來。褐袍主祭隻用了幾秒就明白了製成箭頭的這種骨骼來自何物,順勢推理,一個令他無比憤怒的事實就出現在了眼前。“叛徒。”他低喝著,周圍的祭司們因為恐懼動作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他們不知道是誰讓主祭如此憤怒,但他們很肯定不論那人是誰,他都會死的非常難看。
“嗡…啪!”幾乎是在穆咒罵的同時,某樣東西從黑暗裡飛了出來,砸到祭司們的盾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從力道來看,這東西應該不大,也不像是專門用來擊破盾陣的鏈球,那麼,這是什麼呢?穆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他猜到了那是什麼。“把它撿來,放到我麵前。”褐袍主祭如此命令著。負責的祭司們沒有絲毫怠慢,他們很清楚在穆的命令下遲疑會帶來怎樣的下場。於是黑色的盾牌緩緩的像兩邊挪開,一個祭司裝著膽子伸手將地上的東西撿了回來。直到他抱著那玩意惶恐的來到穆身前的時候,他才想起看看那是什麼。於是他低下頭,看到了白色,一顆,白色的頭顱,拉德諾的頭顱。
“你們殺了他?你們殺了他!”穆一眼就認出了頭顱的來曆,這個蛇頭人正是地下蛇頭人部族的頭領,也正是當初在幽邃之心中和西格特與安德烈見麵的那隻白色蛇人。褐袍主祭早就知道這人的存在,熔鐵城的崩落正是他發動地下拉德諾們的力量達到的,可現在,這位虔誠的老教徒居然變成了這幅德行。本來穆就在奇怪為什麼他們進入地道後沒有遇到人來帶他們前往幽邃之心,現在看來,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而現在的問題是,誰殺了這個老蛇人。
“砰!砰!”更多的碰撞聲從盾牌上響起,每一聲都代表著一隻蛇頭人的頭顱被扔過來。當盾牌的前方堆起了一座小小的頭顱斜坡之後,黑暗終於再次回複了平靜。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通道裡傳來,帶著濃重的蛇人腔調,“你們,嘶,回去,嘶…,長老已死,嘶,我們不再,嘶,不再,侍奉…”侍奉什麼,那聲音沒有說清。可這已經足夠祭司們了解到事情的經過了。他們的表情從剛才的錯愕飛快的變成和穆一樣的憤怒。如果說在邪神信徒的心中,那些不信仰地穴之母的人尚且可以歸結為無知,尚且有將偉大教義傳授給他們的價值。那麼,那些曾經信仰過地母,卻因為某些原因妄圖脫離信仰的個人和集團,他們就是罪無可恕的罪人。
“這是背叛。”祭司們嘴裡開始嘟囔起和他們主祭一樣的話,他們身上的紋身隨著情緒的波動而開始顫抖。穆推開擋在他麵前的祭司,也推開身前的盾牌,他走到隊列的最前方,將地上的頭顱踢開,用可怕的眼神凝望著黑暗。“地母仁慈,祂會原諒你們的罪。現在,顯出你們滿是罪孽的身體,帶我們去幽邃聖堂,我們會在地母麵前讓你們的血清洗你們的罪,這是你們唯一贖罪的方法。”
“唆!”骨箭帶著之前未曾有的聲音刺進了穆的眉心,可是後者一滴血都沒有流。
“不知死活的蛆蟲。”主祭說著,伸手將頭上的箭矢拔下,那傷口迅速愈合,頃刻間就和從未有過一般。他扭頭對身後的祭司們說道,“為偉大的主清理教堂的時間到了。去把這些叛徒抓出來,不論老幼,統統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