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騎士長如此恭順的樣子,那名鼠人也冷靜了下來。看向葛洛瑞婭等待著她的指示。薩隆之女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裡昂的道歉。她看了看房間中的其他鼠人,“請各位先出去吧,剛才說的事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變異者們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選擇順從自己侍奉的領主,從裡昂的身邊走了出去。
“您有一群忠誠的衛士。”等屋子裡隻剩下兩人的時候,血獅率先開口說道。
“他們是我僅剩的同胞了。”葛洛瑞婭看著裡昂的眼睛,沉聲說。雖然鼠人的麵部與人類並不相同,但騎士長能看出她此時臉上的表情,那不是一名統治者,一名領主該有的表情,她還是太稚嫩了。不過想想也是,薩隆家從來就沒把這個幺女當成繼承人培養。
裡昂歎了口氣,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那把用木條和樹藤做成的家具在騎士魁梧的身材擠壓下發出刺耳的響聲。“情況我想您的同胞們應該已經和您說了。而即使他們不說,我想您也已經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我需要您的決定,這很重要。”
“就沒有其他方法嗎?我們也是蒼獅的子民啊!”葛洛瑞婭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的尖銳,但她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我恐怕,沒有。我知道您的想法,我也不希望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但我是王國的騎士,必須以王國的意誌為重。況且,即使我,乃至馬庫斯都承認您和您的族人是無辜的,又有什麼用呢?鼠人給這個國家帶來了太多的傷口,隻有血才能讓它們愈合。”裡昂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拳頭緊握,這並不是在威脅葛洛瑞婭,而是騎士長在為自己的無能而憤怒。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而犧牲掉少部分,這可不是公正的正義,亦不是騎士該行的道路。
“怎麼會這樣……如果起司先生在這裡,”
“即使他在這裡也沒用!”血獅說著站了起來,他的麵部肌肉因為激動而顫抖,“即使他在這裡,也不能讓仇恨消失。即使他在這裡,也不能讓那些死在鼠人手裡的人複活。所以,這不是魔法可以解決的問題。這是您才能解決的問題,決定吧,我的女士,快沒時間了,聯軍的規模越大,他們驅趕鼠人的速度就會越快。撤離工作不是那麼容易進行的。”
葛洛瑞婭,沉默了。她過了相當久才抬頭看向騎士,“在薩隆的人民受到瘟疫的侵襲時,王國在哪裡?在我的家人死在暴亂中的時候,王國在哪裡?在我流落北方,變成徹底的怪物的時候,王國又在哪裡!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們來了,卻不是來幫助我們,而是要讓我們這些同樣飽受痛苦的人來做這場災難的祭品,這哪裡有公平!我若是逃走了,那那些為此而死的人會如何看我們!”
裡昂看著薩隆之女的眼睛,看著這雙曾經滿是希望和夢想的眼睛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他沒法回答葛洛瑞婭的質問,因為他知道這是錯誤的,但仇恨總是盲目,沒人能在刻骨之痛中保持冷靜,而他作為一名騎士所能做的,也就隻有勸說葛洛瑞婭拋下那些原生鼠人,帶著變異者們逃亡。這是血獅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最終,騎士沒有給出回答就離開了小屋,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在屋子旁不讓人群靠近的愛爾莎和洛薩,朝二者點點頭後走向了森林。他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