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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不能理解自己同伴的行為。他已經告訴了他們這支隊伍即將麵臨的遭遇,他們的對手將不會是幾個人幾匹馬,而是至少三個部族的勇士!那將是什麼樣的場麵?巴圖不知道,因為他從出生起就沒見過。可聽部族裡的老人說,當騎手的數量夠多,他們的來臨時馬蹄揚起的塵土就會像沙暴般遮天蔽日。男孩曾經夢想過那樣的場景,但那時他是作為騎手中的一員去帶去沙暴,而不是作為無力的抵抗者麵對草原之子們手中鋒利的彎刀和致命的箭矢。按他的想法,現在立刻拋棄馬車,向烈錘領靠近才是唯一的活路。
可這支隊伍裡除了巴圖,似乎沒人這麼認為。阿塔蘭忒根本不理解被複數的遊牧部落盯上會有什麼遭遇,而洛薩和起司則對此表現出了異常的鎮定。對於這兩個人來說,眼前的情況都還不足夠讓他們驚慌失措,再說時間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給了他們更多的鎮定,不論是洛薩還是起司都經曆過比遊牧民更加令人絕望的對手。
“那仁,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眼珠啄出來吃了。這樣我就能看到你看到的東西了。”男孩在馬車啟程時沮喪的對自己的夥伴說。
不過就如起司之前說過的,他們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即使不畏懼遊牧民即將到來的攻擊,法師也還是習慣先取得對方的底細。這個機會,在第二天。當馬車迎著朝陽繼續在草原上緩慢前進的時候,那個遠遠監視著他們的黑影又出現在了伯爵的視野裡。
“今天是第三天了。到了今天太陽落山,部族的頭人就會聚在篝火旁讓薩滿為他們祈福。他們會抽藥草做成的煙,唱歌頌祖先的歌,還會喝下染了每個頭人血的酒。到了天亮的時候,薩滿會在篝火的餘燼旁豎起四個木樁,我們的腦袋會在滿月最亮的時候被插在木樁上…”巴圖似乎已經喪失了所有的鬥誌和求生欲望看,坐在洛薩旁邊機械性的呢喃著。他熟悉他族人們的傳統,知道他們將會作出的事情。
“聽起來不錯,尤其是抽煙那段。你知道我在失心灣的時候染上了嚼煙葉的習慣,可是後來被人認為影響不好就強迫戒掉了。”伯爵滿不在乎的握著韁繩,嘴唇吧唧了幾下似乎在懷念煙草的味道。雖然他作出繼續趕車的樣子,可是目光卻一直放在遠處的黑影上。洛薩在話音落下後小聲喃喃著,“太遠了,草原人知道我們弓箭的射程。瞄的再準,射不到也沒用。”
“那可不一定,你得明白有風的時候,箭矢總能飛的比人想象的遠,就像老鷹那樣。”起司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他伸手穿過布幔,拿掉了巴圖帽子上的羽毛,那是他獵鷹的羽毛,“借你的帽飾用一下。”
巴圖正欲搶回他的寶物,可是一根箭頭已經從布幔裡伸了出來,嚇的他趕緊縮回了手。這根箭頭的金屬部分被深色的草汁浸染,失去了在陽光下反射光芒的能力。同時在箭矢的箭竿上,巴圖想要拿回的帽飾被細線牢牢的綁著。隻不過馬車裡拉弓的手,卻沒有被綁住的羽毛那樣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