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訓狗人的狗隻是把它的主人當成了另外一種狗,就像是狼群裡的頭狼那樣。這比喻有對的地方,但也不完全正確。”起司在等待那仁給出方向的空隙突然說到,他指的是昨天凱拉斯在質疑巴圖和他的獵鷹默契時說過的比方,“人隻能以人的眼睛揣度其它生物,精靈,矮人,妖精等等亦然,狗,鷹,豬,牛,馬亦然。我們,我是說所有的生靈,都是以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認知來揣度外在的,尤其是其它生靈。因此,我所看到的必然不是你所看到的,每個人的世界都是如此,絕無相通的可能。”
“以前的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們隻需要為了自己活著就好,不需要顧慮其他人,因為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理解你。可最近幾年,我不再這麼看了。”法師的改變來自於他在鼠人瘟疫中的所為,起司意識到,要是他再抱著這樣的觀點,那他所期望的,蒼獅重新接納鼠人的那一天就永遠不會到來,“人是人,鷹是鷹,沒錯。可人是生靈,鷹也是生靈。用草原上的人的話說,我們和他們都是眾靈的一份子,在同一片星空下呼吸著同一種空氣。或許我們之間的認知確實天差地彆,也終不可能通過明確的語言相互理解,但這不代表每一個靈魂都被囚禁在了自己軀殼的牢籠裡。我不必是魚,也知道它們在水裡遊動的快樂,我不必是鷹,也知道它們飛在空中的悠然。”
貓妖精其實聽到一半就沒再聽下去,他在起司說完這番話後聳聳肩,“這家夥比起巫師更應該去當詩人,就是給那些戲劇寫台詞的那種。不過我敢保證他寫出來的戲一定又無聊又冗長。”
說話之間,那仁已經發現了什麼,在巴圖做出肯定的手勢後,幾人開始跟著空中的獵鷹行動。在跑動中他們發現身邊的繩結變的越來越密集,稍一不注意就可能被其絆倒,而隨著這些詭異圖騰越來越多,內心裡的不安和負麵情緒也難以抑製的開始蔓延開來。幾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貓妖精舔鼻子的頻率也越來越密集。好在,在起司念誦了幾句咒語並將一些草藥粉末灑在同伴身上後,他們的這種異狀減緩了很多。
那些藥粉其實隻具有安神的功效,咒語也持續不了多久。法師深知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麼他一開始不希望其他人跟他一起來的原因,隻是現在再糾結於此並無益處,他隻能期望那棵樹快些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最好下一秒當他再眨一次眼皮就突然發現麵前立著一棵大樹。這個願望在那仁的身影被樹枝遮擋時成真了。沒人說得清那棵樹是怎麼出現的,因為他們的視線為了逃避地上的繩結,都不自覺的聚集到了獵鷹的身上,可即便如此,如此巨大的樹木在草原上也早就應該被餘光所瞥見,但事實就是直到那仁和這棵樹產生遮擋關係,他們才看到那參天的巨大樹木。隻不過這棵大樹和他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那棵樹,是不是快死了?”凱拉斯有些不太肯定的說著。在他們的眼前,確實有著一棵壯觀到足以讓人產生敬畏的樹木,然而此時的大樹並非鬱鬱蔥蔥,那些古老且龐大的枝乾上隻殘留著些微的綠色,大部分的枝丫光禿禿的,讓人覺得不舒服。當然這種感覺的來由更有可能是因為樹木從接近地表的樹根開始,身上就密密麻麻的插著大小不一的繩結,活像是寄生在大樹上啃食它皮肉的蛆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