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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在各種新奇的見聞中過去。當日頭西斜,道路上的油燈隨著點燈人的身影而逐個亮起。起司他們沒有在外麵久留,昨晚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倒不是說他們擔心被卷入騷亂之中,隻是沒有這個必要。這座城市是如此巨大,所有的善與惡都隨之放大且糾纏不清。就像劍七會把那些打掃房間的蜥人視為惡棍般,也或者他們真的是惡棍,但那又如何?這背後的對錯因果就像這裡的街道一樣複雜繁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圖,也隻有這一份地圖。
微薄的水霧在向晚的街道上彌漫,讓整座城市都散發出迷幻的氣息。鐵氈大道的喧鬨也在薄霧中安靜,鐵匠鋪裡的燈火在光暈裡柔和。忙碌了一天,哪怕是矮人,在推著最後一班推車經過時,都會停下來點頭致意。那家毛毯鋪子,已經關上了大門,華麗的店麵也變成了光禿禿的模樣,顯然它們的主人不能忍受讓精貴的毛毯在外麵受夜風吹拂。有趣的是,既然街道的居民們都不會在夜晚行動,那為什麼還要點燈?
“照明費用是所有居民均攤的,嚴格來說,你們付的房錢裡也包含照明費。”晚飯時,查林德向起司解釋了這個問題,“雖然我們確實不喜歡在晚上出門,但這座城市裡可是有不少夜貓子的。其實我倒是挺建議你們晚上出去走走,奔流的夜生活比它白天的樣子還要深邃。隻不過,要時刻看好自己的錢包和腦袋就是了。屍體可沒法順著孔道扔下去,搬屍人的收費是很貴的。而作為本店的客人,要是你們身上的錢不夠,我還得墊付。”
法師歪歪腦袋,對矮人的惡劣玩笑不置可否。但查林德的話確實提供了一條很有趣的線索,原來奔流的夜晚,不隻是留給勢力之間解決糾紛的。
“怎麼樣?咱們晚點出去逛逛?”尋劍者也被夜晚城市的描述勾起了興趣,他躍躍欲試的發出詢問。阿塔雖然沒說話,可看眼神也是這個意思。
“你怎麼看?”起司沒有立刻同意他們的要求,而是一反常態的征求起凱拉斯的意見。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法師雖然掌握著大量的知識,可他畢竟沒有真正生活在大都市的經驗,奔流的規模完全不是蒼獅這樣偏安一偶的小國王都可以比擬的。而要說眼下這支小隊裡誰真正有相關的能力,唯有貓妖精在漫長生命中所積累下來的見聞才能有所幫助。不過這次,就連凱拉斯都一反常態的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我是在很多地方待過。但我的性格讓我覺得這種城市住起來很不舒服。不過沒關係,既然我沒有辦法,那就找個有辦法的人來就好了。”貓妖精看向窗外,然後蹦跳著跑回了他們的房間。當他再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穿上了那件初見時的行頭。這身衣服雖然在之前的戰鬥中多有破損,可好在有阿塔花時間縫補修複過,因為補料的原因,此時的貓妖精看上去沒有了那種貴族派頭,倒是透著一股子混跡天涯的遊俠氣概。
凱拉斯就這麼昂首走出了大廳,留下他的同伴們麵麵相覷。他們都很好奇貓妖精要去哪裡找他所說的那個人,不過當劍七摸到臉上的抓痕,他的嘴角就露出微妙的笑意,“我覺得我們需要再加一些貓愛吃的東西。比如魚或是牛奶之類的。”
貓妖精不是貓,但他們確實不會拒絕牛奶。當然比起凱拉斯的那種舉起盤子一飲而儘的喝法,眼前的這隻貓顯然要優雅的多,從容的多。說來也奇怪,當一隻貓舉著湯匙喝牛奶的時候,那畫麵應該極儘詭異與不協調至極,可偏偏現在坐在桌子上目睹這一幕的人,隻覺得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