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白天的修養,小隊的狀況有了改善。準確的說,是他們感覺自己好了一些。**上的傷痛不會在一晝夜之間不翼而飛,自我修複是個緩慢而又帶有危險性的過程,因為在修複之中,很容易就會產生錯位和增生,留下長久的暗傷。
起司深諳此中的道理,所以他拒絕了所有人的自薦,決定獨自出門。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再加上配置得當的藥劑彌補了精神上的損傷,現在的灰袍狀態不說是巔峰,至少也能發揮出七成的本領。對於他要去做的事來說,這就足夠了。
夜幕再次降臨,這是屬於陰影居民的時間。雖然在奔流之內,牛鬼蛇神大可以堂而皇之的行走於人群,可還是有諸多不便,不說彆的,光是陽光本身就足以讓許多存在不能自由行動。因此,夜晚的奔流可能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麵目,那些想要尋找奇遇的人大可以在奔流的夜晚出門,他們一定會有所收獲,隻不過代價卻不好衡量。
但事有兩麵,危險的夜晚意味著更少的交集和更高的隱蔽性,對於有著明確目標且不會去人員聚集之地的人來說,它有著白天不能提供的便利。
起司很早就明白了日夜對於生活在其中的生物的影響,他也明白每個地方的夜晚都是不同的。如果要形容的話,蒼獅的夜是帶著冰碴的冷風衝擊著寂寥的街道,而奔流的夜則是滿是岔路的小巷中傳來的令人不安的聲響。
而灰袍,已經習慣了穿梭於不同的白天和黑夜,他有的時候會產生自己其實是影子的錯覺,因為在這些不同的日夜中,他的麵目與態度也會發生改變,就像是被投下的影子,不由自主。可改變是多餘的嗎?恰恰相反,這些改變非常有必要。
“我聽說你需要一個護衛,所以就來了。不用擔心,我的工錢會由這座房子的主人提供。”
當灰袍在管家的擁簇下走出房門的時候,一位金發的女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她的衣著十分乾練,介於鎧甲和獵裝之間,一柄十字弓被她掛在背後,表示她的職業與此有關。
起司回過頭,看向管家,其中的責備意思已經很是明顯,為什麼對方會將自己的行蹤泄露出去給一個無關人等。可後者並沒有瑟縮的意思,隻是略微鞠躬行禮,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是安排好的,不論您們誰要出門,我都有義務通知愛麗絲小姐來擔任護衛。不管您怎麼認為,我們都有要保護您周全的理由。”
法師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呼出口氣,臉上的表情平複下來。這顯然是榮格授意的事情,那個吸血鬼認定小隊中的任何一人現在都不具備能獨自外出而不出意外的可能。
不過,起司也得承認對方的準備不完全多餘,有一個得力的護衛在,辦事總是更方便一些。前提是,她不會拖後腿,
“獵魔人現在也幫吸血鬼做事了嗎?”
女獵手的眼睛眯了起來,像豹子般打量著法師,幾秒鐘之後,她突然笑了出來,“要是你真的了解獵魔人,就該知道我們這行很花錢。吸血鬼固然是壞東西,可他們的錢一樣能花。我用吸血鬼給的錢去對付其他類似的家夥,豈不是用他們自己的拳頭去打自己?簡直就是無本的買賣,這樣的好事,遇上可不容易。”
起司點點頭,沒再對愛麗絲多說什麼。他轉頭看了眼管家,“隻有她,再多派一個人,我都會將其視為敵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彆乾傻事。”
說完,他一揚外袍,大步走了出去。女獵手盯著管家也看了幾眼,和審視起司時不一樣,她這是在將對方的樣貌體態通通記下來。這樣的吸血鬼後補,說不準哪天就轉為了正式的血族,到了那時,他們之間的關係便會變的簡單很多。
管家顯然也察覺到了愛麗絲的意圖,但他隻是帶著職業式的微笑看著她,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