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話是這麼說,但我懂得太晚了,大錯已成。殺了太後,那裡說什麼都不再有我的容身之地。幸好,天大地大,離了故土,我才想明白這許多事。”男人說完便坐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看樣子並沒打算就此離開。他饒有興趣的盯著蒲團上的鼠人,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生物,更彆說這生物還在自己眼前行氣了。
“怎麼樣,這是個稀罕物吧。我跟你說的時候你還不感興趣,這次這小子終於算是找到了門道,等他醒了應當就能練功了。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雖然本是從師傅哪來,可後來雜糅了太多的東西,已經不適合教人了。老石那邊也差不多,他的功夫太剛,這小子的根骨練不來。所以我想,不如你收了這個徒弟,也算咱們一脈沒斷。”
男人思索了片刻,露出笑容。緊接著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行,師哥你都開口了,我沒意見。不過既要他傳咱們這一門的功夫,入門的儀式不能少,我這就去辦來。正好今夜店鋪都歇息的晚,三牲祭品應當還有剩。你等我。”
說完,人就不見了。起司和愛麗絲四目相對,他們都沒看清這人是怎麼出去的,這份本事有一個漁翁就夠讓人驚訝的了,沒想到可能在這不長的街道裡還不止這一位。不過細想一下,何止是這裡,整個奔流挨門挨戶的去找,有故事的人多如牛毛,這城市就像它的位置一樣,吞吐著四麵八方的來人。
“一把年紀了,這小子的脾氣還是這麼衝。罷了,改不了了。”送走了自己的師弟,漁翁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想好第三個問題了嗎?”
一段插曲,算是將屋裡的氛圍從起司的前兩問中擺脫了出來。到了此刻,話題已經從九環幫身上移開。本來灰袍是想問問漁翁知不知道那個人偶師的事情,現在卻已經大略知道了答案,他不會知道的,因為沒必要。
就像在對付邪神子嗣的問題上兩位老人的態度,在他們看來,這些小事正是他們希望擺脫的恩怨,當然不會再特地去打探清楚。如果說,榮格建立幽河,試圖將整個奔流的所有情報都收聚到自己的手裡,那這二位就是張開了手掌,任憑細沙流過。
“第三個問題,算我隨便問的吧。我想問問您,您口中的故土是什麼樣的。原因也簡單,我雖然生了副這般麵容,可自大懂事起便在一處封閉之中長大,對於故土和父母,一點印象都沒有。直到遇到劍七,才算是知道自己身上流著哪裡的血,也就有心想去看看。隻是我身上現在諸事繁多,所以在有機會動身之前,希望您能給講講。”
“你接觸的人太多了。劍門的後生也好,老夫和石頭也好,包括你今天在街上所看到的東西,都讓你對我們來的地方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你希望那裡是一片對你來說全然陌生卻又能帶來巨大啟發的地方,期待那裡能讓你明白什麼。嗯,少年時的遠行,大抵都是如此。問題是,你若見到我們就該知道,你所期待的地方並不存在。”
“故土之所以在我們口中特彆,是因為我們在那裡長大,我們的血親在那裡,師門在那裡,恩怨亦然。拋開這些,以外來者的眼光看去,那裡和這裡,和世界上的所有地方,其實都一個樣。若你想去一探究竟,大可去得。但等你到了那裡就會發現,它沒那麼有趣。所以重要的從來不是你在具體的哪個地方,問題是,你想要去哪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