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邊,大量的碎片和來不及躲閃的人都掉入了下方的坑洞中,伴隨著升騰而上的水汽和浪潮的轟鳴失去了蹤跡。這下麵的水可不像是河,更像是海中的急流。
“嘖。”起司勉強穩定了身軀,但他不知道上方的拖拽者能堅持多久,或者說,他還有多久才會割斷繩子,所以現在灰袍必須找到辦法不被河水吞沒。
起司現在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他跌落之前,他看到載著同伴的馬匹脫離了塌陷的範圍,以他們的速度,即使不能衝出廣場,至少也不會落入其中。這就意味著,在眼下的環境中,他不必擔心被人看到一些東西。
這麼想著,灰袍下的皮膚開始密布其鎖鏈的紋路,某種聲音在耳邊輕聲呼喚著他,希望他扯開那道枷鎖。
可惜,我並不是在呼喚你。
緩緩的將右手伸入腰間,確保身體不會失去平衡,灰袍將腰上係著的一個布袋解下,扔入了身下的水中。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的左手猛然一鬆,維係身體的支點瞬間消失,整個人向下方墜落。
這墜落沒有持續多久便再度繃緊,想來是對方的嘗試著擺脫細繩,卻發現它比看上去的要堅韌,於是隻好回到僵持階段,防止自己也被拉入深坑之中。這還不夠,因為起司在衝向魁首的時候已經料到了眼下的狀況,他要的不是讓對方陷入兩難。
下來陪我吧。
線,很細,兩端繃緊的情況下很容易造成割傷。左手手掌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儘管灰袍將滲出的血液都用法術凝聚在了傷口附近。現在,正是有效利用它們的時候。血,塗在線上,快速的蔓延,像攀援而上的蛇,將本來細到不易察覺的絲線染紅加粗。
一般來說,起司是不喜歡直接用自己的血液來進行這種程度的施法的,因為在過程中不可防護的會有被其他人得到血樣的機會。
但他施法的對象是九環幫的魁首,是九環刀的持有者,有那把刀在,不僅他自己,恐怕沒有什麼施法者願意靠近這個廣場。尤其是在魁首本人對施法者有著如此強烈而不加掩飾的敵意的情況下。
血蛇攀爬的很快,不到三次呼吸之間就已經從坑洞中來到了魁首的腳邊。那隻黃色的異瞳顯然發現了細繩上的問題,同時冷哼一聲轉動刀柄帶動武器背上的銅環,試圖將其震碎。隻是他沒有料到看似細弱的血蛇如此的頑強,他沒有經驗去猜測由一名灰袍的血液構成的法術載體能具有怎樣的強度。
百試百靈的凶刀第一次出現了意外狀況,魁首的眼睛瞪得老大,太陽穴上青筋暴起,可饒是如此,他也隻能看著血蛇順著絲線盤踞在自己腳踝上,緊接著,他的整個左腿都變得無力。
繃緊的細絲變鬆了,起司的身體再次開始下墜。但他並未感到驚慌,臉上反而有了笑容,因為他看到在塌陷破口的邊緣,一個人影不情不願的被拉入了深坑。
他考慮過魁首揮刀斬斷自己左腿的可能,值得慶幸的是,不論出於怎樣的考慮,魁首並沒有那麼做。或許他有自信能在奔流下方的河水中幸存下來吧。
亦或許,是對施法者的仇恨讓他哪怕放棄自己的生存,也要切實的用大刀砍下灰袍的首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