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他失手了,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
起司和那些與他戰鬥過的巫師法師不同,那些人掌握的是法術這門技術,掌握的是一條條咒語與搭配的動作。但灰袍,灰袍所使用的法術從來不被那些東西所束縛,他們不必去記背固定的法咒,如果記住了,也隻是為了加快施法的速度,他們不僅僅是施法這門技術的使用者,還掌握了更深層,更原理性的東西。
所以那些巫師做不到的事,起司可以做到,那就是欺詐,在法術的層麵上欺詐。更形象的說法就是,他裝作自己要去撥動那根看不見的線,實際上那條線根本就不存在。
法師就是要製造這樣一個境遇,讓魁首在極端的情緒中徹底相信經驗,因為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不懷疑的踏入陷阱,走到那個起司希望他走到的位置。這樣,當魁首抬起頭,為自己視野中那條法術之線驟然消失而感到疑惑的時候,灰袍才能飛起一腳,正正好好的踢中對方的胸口!
這一腳,起司是打算將魁首踢進河水裡的。隻要被踹入水中,饒是拿著九環刀這樣的凶器,他也隻能落得個被淹沒衝走的下場,以此地的水勢,斷無生還的可能。
至於替劍七收回家傳寶刀?在察覺到那凶刃銅環上寄宿著的到底是何物之後,起司早就沒了這樣的念頭,他一向痛恨死靈魔法,痛恨褻瀆生命的事物與存在,那把刀就是這樣的存在,就這麼遺落在奔流之中,是對它最好的安置。
可惜的是,起司雖然算計的嚴密,卻還是算漏了一件事,他自己。
他這一腳,姿勢正確,也用上了全身的力氣,若在平地上絕對能將魁首這樣體型的人踹出去好遠。偏偏,這裡不是平地,這裡是蝌蚪的背部,極柔軟的蝌蚪背部。力起於地,若立地不穩,則力不可盛。
起司看著魁首,魁首看著起司,後者的手裡攥著前者的腳踝,迫使他無法改變動作。若是劍七被這樣擒住,他大可以利用另一隻腳再來一次踢擊,強迫擒拿者放手。起司不是劍七,他不是個武者,格鬥訓練裡可不包括眼下的情況。
無奈,法師隻得將手伸向提燈,打算故技重施,再次用燈光迫使對方後退。同樣的招式,往往不容易再次起效,在察覺到灰袍的意圖後,魁首直接用刀柄磕向起司拿著提燈的手,要將黎明之息打落。
偏就是在這緊急的關頭,整個奔流下方的幽暗水域突然一陣,巨大的浪花破開水麵,某種巨大的,令人不安的事物在不知不覺間悄然靠近。
因為站立位置的關係,起司得以窺見那水麵上一閃而過的陰影,他立刻想到,光不僅可以晃瞎對手的眼睛,在昏暗的水中,它同樣會成為信標,引來某些東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