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板不以為意的道:“老陳把你雕刻的如意觀音根雕送給他那些客戶,那些客戶滿意了,老陳接下來一兩年內,生意不用愁了,掙的錢彆說能買一個小院子,就是一百個小院子,也綽綽有餘。他憑著你雕刻的如意觀音根雕掙到錢,感謝感謝你,不是應該的?”
韓澤已經被一百個小院子驚到了,掰著手指頭暗暗計算,他要雕刻多少工藝品,才能買到這麼多小院子,這一算不得了,他天天雕刻,雕刻半輩子也未必能掙到這麼多錢,陳老板卻能憑借給彆人送觀音,就能掙到這麼多錢,陳老板太厲害了。
他說道:“陳老板能掙到錢,那是他的本事,我給他雕刻,他給了我工錢,咱倆公平交易,他不需要感謝我。”
韓澤最後也沒答應要陳老板的小院子,他雕刻的工藝品該什麼價格就什麼價格,他不會因為陳老板現在急需如意觀音根雕,從而威脅他給他送房子。
韓大師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接收送到手上的房子,米老板更加欽佩他,不愧是韓大師,能雕刻出富有靈魂藝術品的雕刻大師,品性果然不一般。
米老板覺得現在這樣品性高潔的大師非常少見,值得他們好好保護,他說道:“老陳在市裡房子有很多,他那套小院子沒住人,也沒租出去,不如你花十萬塊錢把那小院子買了,也省的你再去找房子了?你覺得怎麼樣?”
自己花錢買的話,韓澤當然同意。
米老板很是熱心,他巴不得韓大師早點兒搬到市裡去,說道:“買房子的事情,我幫你辦了,你儘管在家裡雕刻如意觀音根雕,這次的工價絕對不能收少了。”
送走米老板,旁邊的楊家兄弟愣愣的回不過神,他們問道:“妹夫,雕刻工藝品真的那麼掙錢?”
楊秋白洗完衣裳,走過來聽到自家哥哥的話,她翻個白眼:“雕刻當然掙錢,但也不是誰雕刻出來的工藝品都值錢的,那些人為什麼從市區大老遠跑到鄉下找韓澤雕刻,難道市裡就沒有雕刻師嗎?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技藝出神入化,一般人比不了。”
楊家兄弟想想也是那麼回事,楊家大哥又道:“韓澤,這麼說來,你們要搬到市裡去了?兩個孩子怎麼辦?”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韓樂康怎麼辦,畢竟那不是韓澤親兒子,韓澤沒必要養著他。
韓澤笑著道:“當然一起搬到市裡去啊,市裡的學校不管是教學環境還是老師都比村裡好。”
楊家兩兄弟暗暗鬆口氣,說道:“妹夫說的對,市裡的學校確實比村裡的好。”
幾人正說著話,韓姣姣一陣風似的跑進來,哭噎著道:“爸爸,爸爸,哥哥跟人打架了,哥哥跟人打架了。”
韓澤和楊秋白同時一驚,韓澤急忙問她:“咋回事,咋跟人打架了?快帶我去看看。”
說著就往外走,楊秋白以及楊家兄弟跟在後麵,追趕著而去。
韓姣姣都急哭了,小跑著在前麵帶路。
韓澤邊走邊問韓姣姣:“樂康為什麼跟人打架?”
韓姣姣忐忑的看著爸爸,怕爸爸不喜歡哥哥打架,哥哥回來打哥哥,她忿忿不平的告狀:“吳濱叔叔家的吳晨罵爸爸是慫包妻管嚴,還說媽媽是母老虎,喜歡打人,不是好女人。哥哥生氣和他們打架,爸爸媽媽你們彆打哥哥,不是哥哥的錯,我都想打他們,可是我打不過他們。”
韓澤腳步一頓,看了眼楊秋白,楊秋白苦笑不得。
韓澤尷尬的咳了咳,說道:“先去看你哥哥。”
到了孩子們打架的地方,吳濱兩口子已經在那裡了,兩個孩子沒打架了,顯然是被吳濱兩人拉開的,吳濱老婆方秀玲拉著吳晨,臉色不好的對著韓樂康說著什麼,韓樂康垂著頭,倔強的站在那,不吭聲。
韓澤臉色微沉,大步向前走去,就聽到方秀玲在說:“你爸是賭博鬼,你媽是暴力狂,你小小年紀也不是啥好東西。你和你媽嫁到我們韓家村來,就是我們的災難。”
韓澤上前,攔住韓樂康的肩膀,韓樂康眼眶紅紅的,看到韓澤,神情怏怏的,低低的喊了聲:“爸爸。”
韓澤轉頭看向吳濱,失落的說道:“吳濱,咱倆關係這麼好,我沒想到你家老婆是那樣看待我老婆和樂康的,你還老說秋白不好,我看你老婆也不怎麼行啊,先不說孩子們為啥打架,她一個當嬸子的那樣指著孩子鼻子罵,你覺得合適嗎?”
吳濱很是尷尬,自從被楊秋白逼著還了一千塊錢,他就煩死了楊秋白,在家裡常常和老婆念叨楊秋白的不好,沒想到他和老婆說的話被孩子聽去了,甚至還拿來取笑韓樂康。現在他老婆一個大人罵韓樂康的話,更是被韓澤聽去了。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韓澤歎口氣,失望的道:“我一直知道你們不喜歡秋白,沒想到你們連孩子也不放過。上回華子老婆還挑撥姣姣和秋白的關係,現在你老婆更是直接指著樂康罵他。吳濱,我很失望,咱們關係這麼好,難道真的要因為各自的老婆撕破臉嗎?”
吳濱一驚,他可不打算跟韓澤撕破臉,哪怕韓澤不收吳晨當徒弟,哪怕他在韓澤這裡借不到錢,但是韓澤認識許多市裡的有錢人,萬一哪天用得到他呢?所以他不能跟他起隔閡,想到此,他看向自家老婆,怒喝道:“愣著乾啥,還不向樂康道歉?你一個大人跟個孩子計較,你也好意思。”
方秀玲抿抿嘴,心裡恨得不行,讓她給一個孩子道歉,她的臉不用要了。再說,韓樂康這個父親都不要的野孩子憑什麼打她兒子,他能跟她兒子比嗎
“不用了。”楊秋白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冷冷的瞥了眼方秀玲,上前看了看韓樂康的臉頰,見他沒受傷,她放下心。
她沒管方秀玲,而是朝吳濱說道:“我確實是母老虎,也確實是暴力狂,暴力狂發作喜歡打人,我原先覺得你們是韓澤的朋友,你們欠我們家那麼多錢,也讓你們慢慢還,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心軟了,還是不夠暴力,不然你老婆怎麼有膽子那麼教訓我兒子?真是可笑,我兒子有爸媽,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教訓了?”
韓澤拉拉楊秋白的胳膊,楊秋白甩開他,瞪他一眼:“你閉嘴,待會兒我再在找你算賬。”
韓澤肩膀一縮,趕緊閉嘴了。
吳濱皺眉,雖然不好麵對韓澤,但被楊秋白如此搶白,他也有點不耐了,說道:“你想怎麼樣?”
楊秋白冷冷的道:“還錢。”
方秀玲在旁邊說道:“我們家沒錢。”
楊秋白不屑的瞥她一眼,說道:“沒錢沒關係,有糧食就行,秋收剛過沒多久,我想你們家的黃豆、玉米、花生、棉花都沒賣吧?你們是還錢還是拿糧食抵債吧?”
吳濱皺眉看向韓澤,說道:“韓澤,我們是鐵哥們,你真的要讓你老婆這麼逼我們家?”
韓澤剛想說話,楊秋白眼睛一瞪,“你敢吭聲,看回家我怎麼收拾你。”
韓澤打個顫顫,什麼都不敢說了,看著吳濱,哆哆嗦嗦的說:“吳濱,我知道我們是鐵哥們,你們什麼都為我考慮,萬一秋白暴力發作,把我的腿打斷了,你彆找她算賬,她也是不得已的,誰讓我沒聽她的話,把錢借給你們了呢。”
吳濱:“......”
你老婆隻是嚇唬嚇唬你,她還沒動手呢,就算她要動手,我還能攔不住她一個女人嗎?再說,你借錢給我們的時候,楊秋白還是彆人的老婆呢,跟你可沒有關係。
韓澤見他沒說話,又說道:“吳濱,我們是鐵哥們,你怎麼生我氣都沒關係,隻要彆生秋白的氣,她都是不得已,她受過傷害,你們就包容包容她吧,有啥氣都往我身上撒,我皮糙肉厚是個男人,沒關係的。”
楊秋白哼了聲,轉身望向自家兩個哥哥,說道:“大哥二哥,你們找些人,把家裡拖拉機開過來,咱們去吳濱家拉糧食。”
吳濱急了:“楊秋白,你這麼做,是打算讓我和韓澤撕破臉嗎?”
楊秋白譏諷的望著他:“你這樣的朋友,撕破臉就撕破臉,沒什麼大不了的。”
吳濱知道這女人已經瘋了,她什麼都不顧了,他看向韓澤:“韓澤,你不管管你老婆嗎?”
韓澤的腿還在哆嗦,他哭喪著臉道:“我,我管不了,她,她要打斷我的腿。”
吳濱恨得咬牙切齒,顫抖著指著他,恨聲道:“你真是丟儘我們男人臉麵。”
韓澤委屈的看著他,他怎麼丟臉了?他就是老婆而已,全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怕老婆,有什麼好丟臉的。
楊家兄弟愣愣的看著韓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他們妹妹妹夫平時相處的場景?太辣他們眼睛了。
楊秋白忽然轉頭看向韓澤,嚴厲的說道:“韓澤,你帶孩子們回家,我跟大哥二哥去吳濱家拉糧食。”
韓澤皺皺眉:“秋白,這,這不好吧?”
楊秋白眼睛一瞪:“你的腿不想要了?”
韓澤打個哆嗦,拉著韓樂康和韓姣姣往家裡跑去,那速度比兔子跑的還快。
吳濱不敢相信,韓澤竟然就這麼跑了。
楊家兩兄弟也沒想到,妹夫這麼怕妹妹,兩人頗有點哭笑不得,他們妹妹還真成了母老虎了。
楊秋白笑著看向吳濱,說道:“我不想跟你們撕破臉,可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們娘兩個,我也沒辦法。”
吳濱苦笑,說道:“我老婆的錯,我讓她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楊秋白不屑的道:“你老婆罵樂康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站著,你卻什麼都沒做,你什麼心思彆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們整天在孩子們麵前說我楊秋白的不是,他們會那麼取笑樂康?”
吳濱不自在的道:“沒,沒有的事。”
楊秋白冷哼道:“現在你還是說說,是還我們家錢,還是還我們糧食吧?”
吳濱冷聲道:“今天你一定要我們還錢了?不顧我和韓澤的關係?”
楊秋白說道:“哪怕你們今後再不來往,我也得要錢,不然就拿糧食抵債。”
這時候旁邊已經圍觀了很多村裡人,他們紛紛指指點點。有說吳濱借錢還錢天經地義,有說楊秋白心太狠,逼人家還債。
楊秋白全都不在意,隻顧著看向吳濱。
吳濱看著周圍的人,漲紅著臉,他頭一次被人逼到這份上,楊秋白他記住了,狠狠心說道:“我們家沒錢,家裡的玉米花生,你拉走吧。”
方秀玲嘶吼道:“不行。”
吳濱紅著眼眶瞪她:“你閉嘴。”
如果不是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娘們,能把楊秋白逼瘋,逼著他們家還錢嗎?一切都是這麼娘們的錯。
....
韓澤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家裡,韓姣姣好奇的問爸爸:“爸爸,什麼是妻管嚴啊?”
韓澤不自在的咳了咳,望著兩張稚嫩的小臉,說道:“妻管嚴其實是褒義詞。”
韓姣姣:“......”
韓樂康:“......”
韓澤摸摸鼻子,對著兩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嘴邊的話有點說不下去。想到原身的記憶,他分析,姣姣或許就是因為原身的軟弱、濫好人性子,才會喜歡上那麼強勢的男人,導致被人傷害。
他想了想說道:“你們還小很多事情不懂。”
韓姣姣:“爸爸,我們不小了,懂很多事情。.”
韓樂康:“爸爸,你說吧,我們懂得。”
韓澤:“......”
韓姣姣看向爸爸:“爸爸快說。”
韓澤歎口氣,說道:“爸爸覺得妻管嚴是褒義詞,為什麼這麼說呢,姣姣,你有沒有發現自打你媽媽嫁到我們家來,家裡的生活就變好了?”
韓姣姣歪著腦袋,皺著眉頭想了想,點點頭,“有了媽媽,爸爸不出去喝酒,不出去打牌了,還能天天陪我。”
韓澤鬆口氣:“爸爸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們媽媽的功勞,你們媽媽聰明能乾,還能管的住我,所以咱們家裡才會越來越好。”
韓樂康到底比妹妹大些,他古怪的看著爸爸,真的是爸爸說的那樣嗎?如果是那樣,為什麼管不住他原先的爸爸?
韓姣姣卻恍然道:“怪不得爸爸現在這麼聽話呢,原來是被媽媽管住了。媽媽真厲害。”
韓澤笑了笑,不負責任的說道:“所以姣姣,隻有聽女生話的男生,才是好男生,才能讓家裡過好日子,你看爸爸就聽媽媽的話,所以我和你們媽媽從來不吵架,我們家多和睦啊。”
韓姣姣鄭重的點頭,一直記著爸爸的話,隻有聽女生話的男生,才是好男生,她今後找男朋友,也要找個像爸爸那樣聽她話的男朋友。
韓樂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