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韓澤工作繁忙, 隻在楊家用了頓飯,與楊家大哥二哥喝了些小酒, 來去匆匆。等到韓成傑知道韓樂康回來了, 滿頭大汗的找到楊家時,韓澤他們已經開著車子走了。
韓成傑滿心的期待落空了,暴躁不滿,橫眉怒瞪著楊父楊母, 指著他們威脅道:“你們趕緊把我兒子在市裡的地址告訴我, 不然我天天上你們家鬨,我還要去市裡打聽,打聽到韓澤的工廠,我去他工廠裡鬨。”
楊母倒也不怕他, 他要不怕丟人,儘管鬨, 她嗤笑道:“你兒子?你哪來的兒子?就算他是你兒子,你養過他一天沒有?”
韓成傑隻想要兒子,至於兒子他有沒有養過, 他不會考慮那麼多,他隻知道兒子是他的種, 他將來就得給他養老送終,想到這裡,他有恃無恐, 吊兒郎當的說道:“他韓澤是大老板, 他能力大就敢搶我兒子, 我就能讓他丟臉麵,說他自己生不出兒子,就搶彆人的兒子,他想不丟臉,就得讓樂康回來認我,將來給我養老。”
楊母氣的渾身顫抖,指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樂康的親生父親,那模樣跟個二流子有什麼區彆,他有哪點配為人父?
楊母為自己曾經的眼瞎悔恨,悔恨自己為什麼給閨女選了那麼個混賬男人,又暗自慶幸閨女離婚時,樂康是跟著閨女的。
更加慶幸樂康是韓澤養大的,如果跟著這個二流子,她挺拔英俊、聰明孝順的樂康,會不會就是第二個韓成傑?
楊大哥不知何時,從旁邊出來,他說道:“想要樂康給你養老送終,可以啊!不用問韓澤,我都可以答應你。”
韓成傑臉色露出喜意。
楊大哥看著他,好整以暇的說道:“我妹夫養了樂康十年,樂康之所以能考上華清大學,是因為我妹夫請了名師給他補習功課,還給他請了武術師父,為了讓他有個強壯的身體,專門給他請了營養師,給他調養身體,在樂康身上花費的金錢差不多得有上百萬……如果你想認回樂康,把樂康以前花用的錢以及今後四年大學的學費準備好了,我立馬帶你去找韓澤。”
“什麼?”
韓成傑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他知道韓澤掙到錢了,但樂康是他繼子,他能那麼用心對他嗎?韓澤有那麼好心?想想也不可能。
再說他哪有錢給韓澤?就是有,他也不給。
楊大哥笑了笑道:“韓澤本就是濫好人,他願意為韓樂康花錢,太正常了。不是誰都像你這麼自私,隻想著自己的。”
韓成傑不高興的道:“說話就說話,你扯到我身上做什麼?”
楊大哥舉舉手,說道:“行,咱們不往你身上扯,你沒兒子想要回樂康的心思,我理解……但是,韓澤養大你兒子的事情,也是事實。你想要兒子,就趕緊回去準備一百萬塊錢,我明天帶你去見韓澤。”
彆說一百萬,就是一萬塊錢,他也拿不出來,拿的出來,他也不給。
韓成傑蠻不講理的道:“我沒錢,我隻要兒子。”
有了兒子還怕沒錢嗎?韓澤那個濫好人,能不給他錢?
楊母雙手叉腰,指著他:“沒錢,沒錢你在這裡叫喚什麼?沒錢,你想要回兒子?當我們家韓澤是傻瓜呢?”
韓成傑吃硬不吃軟,他見楊母發火了,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子,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確實沒錢。”
“沒錢?沒錢的話,那隻能算了。”楊大哥遺憾的攤攤手,“我妹夫雖然心腸好,還是個濫好人,但他也是個商人,他花費那麼多心思把樂康養大,肯定是指望著他將來養老送終的,現在你要把樂康從他身邊搶走,你覺得他能願意嗎?換成你,你願意嗎?”
韓成傑當然也不願意,他可不會當冤大頭。
楊大哥歎口氣,說道:“我妹夫的公司開的非常大,全國各地都有他的分廠,認識的達官權貴數不勝數,你要跟他鬨的話,你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他隨便找個朋友,就能把你解決了。”
解決了?韓成傑一哆嗦,他們打算怎麼解決他?他們會不會偷偷摸摸的花錢雇人噶擦了他?
楊母哼了聲,說道:“老大,你跟他費什麼話,直接把他趕走,想要樂康給他養老送終,可以啊,讓他拿出一百萬來?不然有多遠給我滾多遠。韓澤是濫好人,秋白可不是啥濫好人,逼急了秋白,你看他韓成傑能有好果子吃。”
瀚成傑聽到楊秋白的名字,臉更加蒼白,小腿肚不停顫抖,忙不迭說道:“我沒錢,我不要兒子了,我不要兒子,你們不要打斷我的腿......”
說完他像有人追趕似的,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楊母錯愕的指著他的背影,轉頭看了眼大兒子:“這,這就是個窩囊廢。”
楊大哥說道:“妹妹妹夫的公司開的那麼大,認識的都是場麵上的人,不管咋樣,都不能讓他鬨到妹妹妹夫麵前,讓妹夫臉上不好看。”
事關閨女女婿,楊母禁不住嚴肅起來,她鄭重的看著大兒子,交代道:“你說的對,韓澤工作那麼忙,你們兄弟勢必要幫他把韓成傑威嚇住了,不能讓韓成傑鬨到韓澤麵前……你妹妹前半輩子日子苦,是我和你爹瞎了眼,給她找了個吃喝嫖賭樣樣來的男人,她好不容易離婚,遇到韓澤,日子過好了,可千萬彆因為那個孬種男人影響他們夫妻的感情。”
楊大哥慎重的微微頷首,“隻要妹夫不多想,韓成傑的事情,我們就能解決。”
楊母滿意的點頭。
...
在兩個孩子準備報告京城的大學時,韓澤便在京城買了套四合院,四合院早已重新裝修好,拎包便可以入住。
回到市區,韓澤處理完工作,夫妻倆帶著三個孩子急忙忙往京城趕去,去年,白澤工藝品製作廠與白澤家具廠在京城開了分廠,夫妻倆既是送孩子去大學報到,也是去檢查工廠,工作私事兩不誤。
韓姣姣報到這一天,全家都出動了。
這個暑假,哥哥姐姐不用補習功課,整天在家裡培小玥玥玩耍,小玥玥覺得她都快幸福死了。現在姐姐要去上學,明天哥哥也要上學,隻有她沒上學,瞬間覺得自己被拋棄了,她嘟嘟嘴有點不開心,細細的眉毛皺起,看著爸爸媽媽小臉上滿是控訴:“哥哥姐姐都上學了,怎麼不讓我上學,我也要上學。”
說完噔噔噔跑到屋裡把她的小書包背上了。
韓姣姣和韓樂康笑眯眯的望著她。
楊秋白皺眉,說道:“彆鬨,你還小,還不能上學,快點兒把書包放下。”
“媽媽,你不公平。爸爸都說我是大孩子了。”韓玥玥哼她一聲。
楊秋白好氣又好笑:“這孩子。”
韓玥玥已經扭過頭去看爸爸,抱著他的胳膊,向爸爸求助:“爸爸,我是大孩子了,我要上學。”
韓澤看著她,軟聲道:“上。既然咱們玥玥要上學,就去上學吧。”
韓玥玥高興了,小嘴巴咧的大大的。
韓澤望著她興奮的小臉,說道:“不過你去上幼兒園的話,爸爸媽媽還有家裡的阿姨不能陪你哦,隻有你一個人在學校裡,不過那裡有老師還有很多小朋友,這樣的話,你還要不要上學?”
韓玥玥嘟嘟嘴不願意了,委屈巴巴的說道:“不要,我要爸爸媽媽。”
韓澤點點她的小腦袋,說道:“該你上學的時候,你就是要爸爸媽媽也沒用。”
說著抱起她,大步往外麵走去。
他們剛到京城,沒有聯係京城分公司裡的經理,也沒有代步工具,一家子打出租車去的京城大學,正是學生報到的高峰期,學校裡來來往往擠滿了人。
玥玥早上喝多了水,剛到學校就鬨著要上廁所,沒有辦法,韓澤楊秋白兩人隻能帶她去找廁所。
韓澤看著韓樂康交代道:“把你妹妹看好。”
女兒是家裡的寶貝,可不能被隨隨便便的臭小子叼走了。
韓樂康好笑的道:“爸爸,你放心去吧,等會電話聯係。”
韓澤不放心的又看他一眼,才抱著韓玥玥和楊秋白去找廁所。
“妙蓉,你怎麼在這裡?”
韓姣姣正在填報名表,胳膊突然被人拉住,她有點不耐,轉過頭看去,是位不認識的女生,她疑惑的問:“這位同學,你有事嗎?”
張麗莎皺皺眉頭,上前一把拽住韓姣姣的胳膊,滿腹委屈的看著韓姣姣,抱怨道:“妙蓉,我哥哥惹你不高興,難道你連我也不理了嗎?”
韓姣姣扯開她的胳膊,張麗莎更加傷心,韓姣姣皺眉道:“這位同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麗莎失望的望著她,不滿的說道:“妙容,你怎麼能這樣,因為哥哥,你連我也不認了嗎?”
被她如此糾纏,韓姣姣也有點不耐,她說道:“這位同學,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我真的不認識你。”
張麗莎拉著她的胳膊,還待說些什麼,韓樂康走了過來,他瞥了眼她拽著姣姣胳膊的手,說道:“姣姣,怎麼了?”
韓姣姣無奈的道:“這位同學認錯了,拉著我的胳膊,說我是什麼妙蓉,我哪知道什麼妙蓉不妙蓉的,莫名其妙嘛。”
張麗莎一愣,鬆開韓姣姣的胳膊,指著她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麼,你說你不叫妙蓉?怎麼可能?”
韓姣姣聳聳肩,無辜的道:“我本來就不叫妙蓉啊,我叫韓姣姣,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還有我的身份證,不信你自己看?”
張麗莎沒看,心底已經相信她說的話,因為她恍惚記起,妙蓉有個雙胞胎姐姐,打小丟失了,她看著那張與妙蓉一模一樣的臉,半晌回不過神。
韓姣姣沒管她,坐下來繼續填表明表。
韓樂康看著張麗莎若有所思,姣姣是爸爸在地裡撿的,包裹妹妹的繈褓他現在還保留著,他無意中看到過那繈褓,以當時農村的經濟狀況,基本上沒有家庭能買得起那種檔次的布料,就算能買得起,也不會給一個要丟掉的女孩用。他曾經猜測過,姣姣或許並不是被她父母丟掉的。
這位女生見到姣姣的種種反應,顯然有個女孩跟姣姣長的非常相似,相似到她認錯的地步,世上沒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事情。那個跟姣姣相似的女孩,或許就有可能是姣姣的家人或是姐妹。
張麗莎心事重重,抬腳就想回家,找哥哥商量。
韓樂康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張麗莎一驚,嗬斥道:“你做什麼?”
韓樂康麵無表情的看她一眼,說道:“咱們聊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張麗莎使勁甩,也沒甩開他的手,她氣急吼道:“你快鬆開我的手。”
韓樂康冷笑一聲,語氣淡漠:“聊不聊,可不是你說了算。”
張麗莎跺跺腳,不耐得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韓樂康瞥她一眼,“聊聊你嘴裡的妙蓉同學。”
張麗莎慌亂,這件事她還沒跟哥哥商量,萬一那位韓姣姣不是妙蓉的雙胞胎姐姐呢?萬一他們看中了妙蓉的家世,想以假充真呢?
韓樂康哼了聲,淡聲威脅:“你最好把你腦子裡想的東西憋回去。”
張麗莎瞪他一眼,光棍道:“行,你要談咱們就談,就在那邊的樹下談,我可不走遠了。”
韓樂康沒說話,率先向前走去。
大樹下,韓樂康看著張麗莎,說道:“你是京大的學生吧?我不管那位妙蓉同學是誰,你都不能把今天看到我妹妹的事情說出去。”
張麗莎不服氣的道:“憑什麼?萬一你妹妹是妙蓉的姐姐呢?”
說完她猛地捂住嘴,接著指控他說道:“你詐我?”
韓樂康不屑,說道:“用不著詐你,你隻要跟我保證不把今天見到我妹妹的事情說出去,我便不會對你做什麼。”
張麗莎眼睛微轉,說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吧。”
不說出去是不可能的。她說完,就快速跑走了。
韓樂康望著他的背影,眼睛眯起,要得就是你的說出去,不然怎麼找到姣姣父母。
韓澤楊秋白帶著玥玥過來,看著發呆的韓樂康,問道:“怎麼了?”
韓樂康凝重的望著父母,眉頭鎖成一個川字:“爸媽,有了姣姣親生父母的線索。”
韓澤眉峰微挑,果然來了。
楊秋白一驚,猛地看向韓澤,韓澤說道:“姣姣能找到她父母是件好事情,到時候,多些家人疼愛她,你們擔心什麼?”
韓樂康仔細打量父親的神色,見他真的不緊張,忍不住說道:“萬一那家人對妹妹不好呢?”
韓澤神情更加輕鬆,他說道:“如果他們對姣姣不好,有什麼資格認回我嬌養大的閨女?他們能像我一樣疼愛姣姣,我們自然歡迎。如果他們抱有其他想法,姣姣根本沒必要搭理他們。我養大的閨女,不需要受彆人的氣。”
韓樂康僵硬的身子,微微一鬆,也是他魔怔了。不管姣姣親生父母對她如何,總還有爸爸媽媽和他在,他們怎麼可能看著姣姣被欺負,所以哪怕姣姣找到親生父母,他也沒必要緊張、擔憂。
...
張麗莎離開京城大學,匆匆回了家裡,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哥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急急忙忙的道:“哥哥,我剛剛在京城大學發現一位跟妙蓉長的一模一樣的女生,你說她是不是沈妙顏?”
張顏回剛毅的臉頰不悅的皺起,他一把扯開張麗莎的胳膊,嗬斥道:“亂說什麼。”
心裡卻想,麗莎並不會無的放矢。
張麗莎使勁晃了晃他的胳膊,擔憂的道:“張家和沈家的人都知道,你的未婚妻是沈妙顏,如果沈妙顏回來了,你和妙蓉怎麼辦?”
張顏回眉頭蹙起,瞥了眼妹妹,說道:“我的女朋友是妙蓉,即便沈妙顏找回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你擔心什麼?”
張麗莎聽到哥哥的話倒是鬆了口氣,哥哥性格固執,連爺爺都不能管住他,哪怕沈妙顏找了回來,她也沒必要為妙蓉擔心。
想通了的張麗莎,高興的上了樓,張顏回望著妹妹的背影,撥出沈程頤的電話,不管找回沈妙顏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既然有了沈妙顏的消息,他不能瞞著沈家。
沈家。
沈程頤掛斷張顏回的電話,怔怔的看著父母,呆呆的說道:“顏回說,有了妙顏的消息。”
哢嚓!
玻璃杯子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沈程頤以及沈家父母同時望去,沈妙蓉慌張的道:“爸媽,大哥,我沒注意打碎玻璃杯了。”
幾人連忙跑過去,沈母擔憂的拉著女兒的手檢查了一番,見她手沒受傷,眉頭依然蹙起,說道:“蓉蓉,有沒有事?”
沈妙蓉笑著看了眼父母以及哥哥,柔聲道:“我沒事。”
沈程頤和沈父聽到她說沒事,都鬆口氣。
沈母嗔怪的看著她,說道:“你呀,讓你彆做這些,每次都不聽話。”
沈妙蓉抱著媽媽的胳膊,撒嬌道:“媽媽,我看到你們這麼忙碌,忍不住為你們做些事情嘛。”
沈母點點她的腦門子,寵溺的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沈妙蓉靠在沈母肩膀上,嬌笑起來。
...
十月底,天氣微涼,韓姣姣裹了裹身上的風衣,一邊往校門口走,一邊給哥哥打電話,好久沒回四合院了,明天周末,她打算買根牛尾與番茄,回去燉番茄牛尾湯,讓哥哥彆忘了回去吃飯。
“韓姣姣?”
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韓姣姣笑著掛斷電話,轉頭望去,見是位她不認識的男子,她沒理會他,徑自向校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