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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裡,韓澤正在楊教練的幫助下,練習腿部肌肉。韓承平進來後,走到他麵前,剛說了一句話,差點打斷韓澤的鍛煉,他沒好氣的道:“二叔,你有什麼話,不能等到我鍛煉完嗎?非得等我鍛煉的時候,打擾我?萬一傷到腿怎麼辦?”
韓承平一怔,韓澤對他說話的語氣,怎麼跟失憶後差不多?但想到韓澤自己承認他已經恢複記憶,他又想韓澤平常脾氣本就不好,他打斷了他的鍛煉,他不高興也正常,他放鬆的道:“好好好,你鍛煉你鍛煉,我不打擾你。”
韓澤哼了一聲,韓承安、韓承麗進來,見到韓承平坐在地上,韓澤滿頭大汗的認真鍛煉,兩人剛想開口,韓承平擺擺手,小聲警告他們:“韓澤在鍛煉,不要打擾他。”
韓承麗皺眉,她家裡還有事,不管那麼多了,她走到韓澤跟前,看了眼楊教練 ,說道:“這位教練能等等嗎?”
楊教練看向韓澤,韓澤剛做完一個動作,他不耐的道:“小姑,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就不能等我鍛煉完嗎?”
韓承麗直接說道:“韓澤,最近我們公司幾乎沒什麼營業額,韓氏集團要打造一家五星級酒店,酒店裝修需要裝修材料,在哪裡購買裝修材料都一樣,我是你小姑,為什麼不能幫幫我,在我們公司采購材料呢,反正都要用那些材料。”
韓澤皺眉,不高興的道:“小姑,這件事你跟我說什麼啊,我不管公司的事情,你直接跟大哥說啊。”
韓承麗心中不悅,抱怨道:“你大哥不答應。”
韓澤問她:“大哥為什麼不答應?”
韓承麗神情極為不滿,她指責道:“你大哥嫌棄我家公司的裝修材料質量不好。”
韓澤又問她:“那你家賣的裝修材料到底怎麼樣?”
韓承麗支支吾吾,說道:“也不是說質量不好,還是很好的。”
韓澤生氣的道:“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家賣的裝修材料質量不過關,我大哥是要開五星級酒店的,萬一你那材料甲醛超標,砸的是韓氏的招牌。小姑,你這是要害我們公司啊,你安的什麼心?”
韓承麗一愣,問道:“我們家的裝修材料檢測了,甲醛沒有超標,不會砸你們公司的招牌的。”
韓澤不耐的說道:“那肯定有不符合要求的地方。小姑,你與其在這裡跟我說這些,不如回去,想想怎麼把公司的材料質量提上來,當你們賣的裝修材料質量變好了,不用我出麵,我相信大哥也會選擇你家公司的。”
韓承麗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阿澤,你的意思讓你大哥公事公辦嘍?”
韓澤不悅地道:“公事不公辦,難道還要私辦?既然要私辦,不如你把你家材料免費給我們用,如何?”
韓承麗張嘴就道:“你想的倒是好。”
韓澤同樣回她:“你想的倒也挺好。”
韓承麗訕訕然,忽然放低了語氣,哀求道:“阿澤,你已經恢複記憶了,知道我當初對你怎麼樣,你就幫幫小姑吧。我也是沒辦法了。”
韓澤哼了聲:“這跟我恢不恢複記憶沒關係。”
說完,他恍然大悟,他就奇怪了,這群人怎麼一直提醒他恢複記憶的事情,感情是想著他恢複記憶了,好再次讓他們利用,他看向韓承平、韓承安,憤憤的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恢複記憶了,又變成那個任由你們擺布的韓澤了?”
韓承平三人尷尬的,齊齊道:“沒有,沒有,阿澤,你彆多想。”
韓澤從器械上下來,他撇撇嘴道:“不是我多想,我看是你們想多了,我是恢複記憶了不假,可是我隻恢複了一年的記憶。讓你們失望了。”
韓承平、韓承安、韓承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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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繼坐在沙發上悠哉的泡茶,韓覆拿著平板看視頻,韓承平韓承安韓承麗三人耷拉著肩膀走出來,看到閒適的兩人,韓承麗忍不住道:“韓繼,你是不是故意的?”
韓繼聳聳肩,他說道:“小姑,欺人者人恒欺之,我不妨告訴你們,阿澤已經同意把他名下的股份全部轉移到韓覆名下,哪怕他將來恢複了全部的記憶,他也不能幫你們做什麼,你們也沒必要一直盯著他恢不恢複記憶,因為那對你們來說,都沒用了。”
韓覆猛地看向韓繼,韓繼挑挑眉。
韓承平三人臉色齊齊變色,韓承麗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韓澤也願意?”
韓繼輕快的頷首,“阿澤同意了。”
韓承麗惱羞成怒:“他是傻子嗎?”
韓覆垂眸,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他並不是想要爸爸的股份,但爸爸真的把股份給他了,不僅僅說明他對他的疼愛,還說明了爸爸對他的信任。他心裡滾燙,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健身房找爸爸。
韓繼怡然自得的道:“你真擔心阿澤是不是傻子嗎?”
韓承麗哼了聲,三人興致衝衝而來,卻敗興而歸。他們走出名仕豪庭,全都沒了精氣神。他們想到,既然他們不行,不如讓家裡孩子過來跟韓澤求求情,畢竟他們一起長大,小時候雖有齟齬,但都是小事情,韓澤應該不會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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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澤鍛煉完畢,洗完澡出來,他覺得全身都通泰了,伸個懶腰說道:“鍛煉之後,果然精神了。”
韓繼瞥他一眼,心道,你現在覺得舒服,明早起床再看看。
午飯過後,上回綁架的事情,讓家裡人引起了重視,韓繼當時就給家裡人全都配了一名保鏢,韓澤出門時,想到了那名保鏢,於是就讓他兼職司機送他們去商場。
父子倆買衣服比較迅速,到商場挑選好款型,試穿之後,合適了開單。
父子倆性格不同,愛好卻差不多,身材體型也差不多,如果不是韓澤外貌顯得成熟,彆人會以為他們是雙胞胎。所以,韓澤試穿好之後,韓覆也不挑選衣服,直接讓營業員把爸爸試穿好的衣裳拿兩件,他們父子一人一件。
韓澤笑眯眯的道:“小覆,這樣的話,我們的衣服就全都是父子裝了。”
韓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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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韓澤的腿果然酸痛不已,他沒抱怨,韓繼高看他一眼,韓澤準備晚上再來鍛煉,上午隨大哥去公司看看,他要去詐詐徐陽博,試探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綁架小覆的幕後真凶。
徐陽博已經知道韓澤恢複了記憶,他當時激動的就想給他韓澤打電話,他忍住了。
他剛到公司,沒想到就聽說韓澤也來了公司。他麵色一喜,韓澤恢複記憶了,是不是想起了失憶時對他做的事情,覺得對不起他,要來跟他道歉?想到此,他看向部門裡的員工,眼神陰沉,這群見風使舵的小人物,到時讓他們好看。
王有晴察覺到徐陽博的眼神不太對,她背後一涼,看向小鄭問道:“徐陽博今天吃錯藥了?”
小鄭搖搖頭:“他吃沒吃錯藥,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肯定又在憋什麼算計了。”說著,他打個冷顫,“真想調到吳經理下麵去。我真是受夠了徐陽博。”
王有晴同情的看向他,工作調動的事情,她也無可奈何。
韓澤到了公司,在韓繼辦公室略坐一會兒,直接殺到了策劃部,向過路的員工問了徐陽博的辦公室,徑直走向徐陽博的辦公室,徐陽博看到韓澤過來了,他驚喜的抱怨道:“韓澤,你終於恢複記憶了。”
韓澤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這人跟二叔三叔他們一樣,是不是以為他恢複記憶了?就會故態複萌?他不屑欺瞞人,他緊緊的盯著徐陽博,直接說道:“徐陽博,是不是你派人綁架小覆的?”
徐陽博眼裡閃過一抹驚慌,被他很快掩去,但還是被韓澤察覺了,他心裡冷笑,這人果然沒辜負他的直覺。
徐陽博若無其事的道:“韓澤,我怎麼會綁架韓小少爺呢?再說,你也知道,當初你被圍追堵截,謝晉羽都沒救你,我卻冒著生命危險救你,我雖然有些小算計,但絕不會做害人的事情。”
韓澤怒聲道:“徐陽博,當初你救我是怎麼回事,彆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還有謝晉羽,他是當初之所以沒救我,肯定是因為家裡有事情,我比你了解他。”
徐陽博又是一驚,韓澤真的知道了這事情?還是他聽說了什麼?他忽然問道:“韓澤,你真的恢複記憶了?”
韓澤不屑的看向他:“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隻恢複了一年的記憶。所以你想要跟我講什麼情誼的話,還是免了。我不吃你那一套。”
徐陽博臉色灰敗,轉而恢複過來,他說道:“韓澤,不管如何咱們都是朋友,你能恢複一年的記憶也是好的。”
韓澤知道想知道的事情,不打算跟他囉嗦,冷笑著看他一眼,轉身回了韓繼辦公室。
他臉上陰沉,說道:“大哥,小覆被綁架的事情,絕對跟徐陽博有關係,這段時間你可得派人把他守好了,免得我們找到證據,他卻跑了。”
韓繼臉色一沉,問道:“你剛剛去見了他?”
韓澤點頭,“我詐了他,我問他小覆是不是他派人綁架的,他眼裡有驚慌之色,如果他是無辜的,他驚慌什麼?”
韓繼微眯著眼睛:“這件事情,你彆管了,我會處理的。”
韓澤相信大哥的辦事能力,既然把事情交給了他,他便不再過問。
轉而,他想到了謝晉羽,午飯做好後,他給韓覆去了電話,中午飯讓韓繼的司機送去,爸爸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韓覆倒也沒說什麼。
午飯後,他讓司機開車子,找到了謝晉羽以前住的小區,經過十幾年的時間,這小區有些破舊,韓澤讓司機把車子停在小區外麵,兩人依著記憶中謝晉羽家的地址,摸到了他家門前,他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三聲,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滿頭引發的老太太,她老眼昏發看不清來人,昂著頭,聲音蒼老:“誰呀?”
韓澤看向她,震驚的問:“你是謝嬸嬸?”
怎麼這麼蒼老了?
謝婆子聽到他喊她謝嬸嬸,她問道:“你是誰啊?”
韓澤說道:“謝嬸嬸,我是韓澤啊,謝晉羽在哪裡啊?”
“我在這裡。”謝晉羽從房間裡出來,他胡子拉渣的,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站在韓澤麵前。
韓澤仔細打量他,歎息一聲:“謝晉羽,你變了很多啊。”
謝晉羽僵硬的扯扯嘴角,說道:“你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年輕。”
韓澤忽然說道:“不請我進來坐嗎?”
謝晉羽搖搖頭,說道:“家裡太亂。”
韓澤皺眉,有點不高興他的見外:“謝晉羽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是你後來忽然冷落我,是怎麼回事?”
謝晉羽苦笑道:“我對不起你,我當初沒有救你,我沒臉當你的朋友。”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太多的磨難,他已經沒心情考慮那麼多。既然韓澤想知道,告訴他便是。
韓澤好笑的道:“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呢。”
謝晉羽不解的看向他。
韓澤笑著解釋道:“徐陽博不知從哪裡得知我的家世,就自導自演了一出圍追堵截,然後救我的戲,騙我的感激,那時我信了。”
謝晉羽問他:“現在不信了?”
他沒想到那件事竟然是徐陽博搞的鬼。
韓澤搖搖頭,“我最近一下子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徐陽博明明就是個恨我的陰險小人,他不害我就罷了,怎麼可能救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竅。”
謝晉羽苦笑:“你不是鬼迷了心竅,你是被我傷到心了,我當時明明看到你被人圍追堵截了,卻丟下你沒有管。”
韓澤堅定的看著他:“我了解你,你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你曾經也救過我的,你忘記了嗎?”
謝晉羽搖搖頭,他記不清了。韓澤說道:“有一回過馬路,車子差點撞到我,你把我推開了,那車子擦到你的腿,擦破層皮,沒大事,所以你沒記住。”
韓澤這麼一說,他倒也記起來了,他歎息道:“那隻是小事情。”
韓澤認真的道:“以小見大,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你很珍惜我們的友情,所以我猜測,你當時肯定有比我被圍追堵截更重要的事情。”
謝晉羽忽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韓澤愣愣,有點尷尬,左右看了看,試圖轉移話題:“這麼多年,你過的怎麼樣?結婚沒有?”
謝晉羽哭完,他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水,無奈的道:“離婚了。”
韓澤問道:“能告訴我當年你的事情嗎?”
謝晉羽說道:“那天我爸爸被車撞了,當場死亡,我妹妹成植物人。”
“什麼?”
韓澤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怎麼沒告訴我?”
謝晉羽搖搖頭,說道:“我沒臉見你。”
韓澤皺眉,“今天周一,你沒上班嗎?”
謝晉羽不好意思的道:“失業了。”
謝婆子在旁邊道:“阿羽啊,讓你朋友進來坐啊。”
這麼多年,她早已忘記了韓澤,何況她眼花了,看不清人,耳朵也不好使。
謝晉羽瞅了眼淩亂的家裡,拘謹的說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們出去談吧。”
韓澤看出他的尷尬,問他:“你一定很想見見徐陽博吧?我帶你去見他。”
謝晉羽疑惑的看向他,問道:“他不是在你家公司上班嗎?”
去年,他見過一回徐陽博,那時的他意氣風發,風光無限,旁邊圍著許多討好他的人,他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鄙夷和不屑。他當年大學都沒讀完,工作一般,掙得錢家裡開銷都不夠,現在還失業了,徐陽博看不起他,很正常。
韓澤笑著說道:“我要把你這個真朋友帶到他那個假朋友麵前,讓他看看,也讓公司上下看看,誰才是我韓澤真正的好朋友。”
謝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