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嬸子和王采薇閒聊幾句,略坐會兒,便說明了來意,希望韓澤能收嚴泓為徒。
韓澤並不意外,劇情裡錦繡是女主,而嚴泓不僅是男主,還是原身的學生,他瞥了眼嚴泓,想到這就是拱了自家小白菜的大豬蹄子,哪怕他不知道這一世這小子跟錦繡還有沒有緣,他心裡也極度不爽,很不想收他,可他向來喜歡孩子,瞧著他那期翼羨慕的小眼神,不想承認,麵對這樣的孩子,他的心腸硬不起來。
他挑挑眉說道:“錦曄把紙筆給他,讓他寫一篇字給我看看。”
韓錦曄一喜,終於可以歇息歇息了,韓澤瞥他一眼,他忙把眼裡的喜意收斂,把筆小心的遞給嚴泓。
嚴泓接過筆,坐在案幾上,認真的寫道:“人之初,性本善......”
他寫一個字,韓錦曄便讀一個字,等他寫完,拿給了韓澤,握著拳頭,緊張的站在韓澤麵前。
韓澤隨意的掃了眼,字寫的雖稚嫩,以他的年齡,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收他為徒也行,但是卻不能輕易的答應他,免得他自傲。故作為難的看著他,嚴泓心裡一緊,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韓澤笑了笑,“過幾日我便會去縣學讀書,恐怕沒時間教你讀書,這樣的話,你還願意拜師嗎?”
他說的是實話,哪怕拜他為師,他也抽不出多餘的時間教他,不如去鎮上學塾裡讀書。
嚴泓看了眼母親,嚴嬸子有些遲疑,她說道:“我們回去......”考慮考慮。
嚴泓忙打斷她娘的話,說道:“我想拜先生為師。”
先生願意收他為徒,他便應該感激,哪裡需要考慮。
韓澤倒也理解嚴母的想法,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們還是考慮清楚再來吧。”
送走嚴家母子,韓錦繡擱下毛筆,看向爹爹,小聲問道:“爹,其實你願意收嚴泓為徒吧?”
韓澤詫異,笑著問她:“這話怎麼說的?”
韓錦繡說道:“倘若爹不願收他為徒,便不會讓他寫字。可是爹也說了,過幾日便會去縣城讀書,哪裡有空閒教他呢?”
韓澤輕笑一聲,這孩子是真的靈慧,他說道:“你們三姐弟的學業不能落下,爹打算在縣城租套房子,咱們搬到縣裡去住,如此便有時間教你們讀書。”
這事,他也隻是想想而已,還沒有同韓有田商量。他想著,不管商議與否,他爹定會支持孩子們讀書。
韓錦繡歪著腦袋有,皺著眉頭問道:“爹,我還要隨師傅學刺繡呢,怎麼能去縣城呢。”
韓澤倒也考慮到了,到時候錦繡可以半月在家隨呂婆婆學刺繡,半月去縣城跟著他讀書。
韓錦曄聽了爹的話,小臉垮下來,他還想著等爹去了縣城,他便不用日日寫字讀書了,沒想爹根本沒打算放過他,他不情願的道:“爹,可以不去縣城住嗎?”
韓澤把嚴泓寫的那篇字,放到他麵前,說道:“你看看嚴泓的字,這才是未來的狀元該寫出來的字,你那亂七八糟的字,竟也好意思偷懶。”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嚴泓或許還會中狀元,他也不算說錯了。
韓錦繡聽到爹的話,好奇的看過去:“咦,確實寫的很好。”
韓澤笑著道:“這手字至少練了三年。倘若你們勤學苦練,也能達到這個程度,端看你們能不能吃苦。”
韓錦繡被激發了好勝之心,不服氣的道:“我肯定能吃苦。”說完看向弟弟。
韓錦曄撇撇嘴,看我看啥,我,我也沒說,我不能吃苦啊,他挺挺胸膛:“我肯定也能吃苦,我可是要考狀元的。”
韓澤拍拍他的小腦袋:“我們未來的狀元郎,快去練字吧,彆隻會說,什麼都不做,那樣是考不中狀元的。”
韓錦曄哭喪著臉,他為什麼非要嘴賤的說自己要考狀元?他為什麼非要那麼好強?
晚上,韓澤便把他的打算說與了韓有田老兩口聽,韓有田果然沒有反對。倒是鄭氏很是舍不得,一想到大哥一家搬去了縣城,學文要想隨著大哥讀書,肯定也要去縣城,小小年齡就要遠離爹娘,她就極為不舍。
韓二郎也挺不舍,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安慰道:“大嫂不會虧待學文的。”
鄭氏也知道以大嫂的性子不會虧待學文,可學文從沒離開過他們,一時半會兒她舍不得啊,她斟酌著道:“要不把學文送到鎮上學塾裡讀書?”
韓二郎皺眉:“那多浪費銀子。”
鄭氏想了想也覺得不靠譜,哀歎道:“那算了吧。”
為了孩子好,她忍了。
韓二郎沒想到她竟想明白了,他說道:“要是實在想孩子,到時帶你去縣城看他。”
第二日,嚴家母子又上門了,手裡提了拜師禮。既然要拜他為師,韓澤便要對他負責,直言道:“過幾日我便會去縣城讀書,你們考慮好該如何辦嗎?”
嚴泓想了想說道:“師父願意收我為徒,想來有所打算。我聽師父的。”
韓澤滿意的點頭,說道:“我到了縣城,便會租個院子,安頓好後,你師母他們會搬過來,到時你一同過來吧。”
嚴母一聽,覺得這個主意好,說道:“隻是孩子尚小,要麻煩先生了。”
韓澤揮揮手,說道:“既然已經收了他當徒弟,便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至於這徒弟還會不會是自家閨女的官配,端看他們是否有緣,他不會阻攔,當然也不會主動提出結親。想娶得他韓澤的閨女,哪怕是他徒弟,也要憑自己本事。
嚴母笑著點頭,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也不再客套。
韓澤笑著道:“這幾日我不打算教你新知識,今日便在家裡練字吧,先用我的毛筆,明天要把紙筆準備好。”
他們家不寬裕,還有三個學生,嚴泓進學的書本,他可以提供,紙筆還需他們自己準備。
嚴泓一喜,忙道:“是,師父。”
韓澤把筆遞給他,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便開始寫字,他寫的很認真,比韓錦繡還要認真,韓澤連連點頭,不愧是未來的狀元郎。
韓錦曄瞧著他的動作,暗自比較,怪不得連爹都說嚴泓能考中狀元,就那認真的模樣,就比他強,可他韓錦曄的爹是秀才,怎麼能承認彆人比他強呢?想到此,他也認真的寫起來,一定不能被嚴泓比下去。
一向讀書認真的韓錦繡,此時卻抬起了頭,興味的瞧瞧自家弟弟,又瞅瞅嚴泓,深深覺得爹老謀深算,錦曄自然聰明,卻也貪玩,讀書練字需得爹耳提麵命,不然便會偷懶,完不成爹布置的任務。
有了吃苦耐勞、讀書刻苦的嚴泓作比較,可不就顯出他的不足來,偏錦曄好強,連她都不服氣,何況嚴泓,一下子便被激發了好勝心。
一個上午,韓錦曄都沒出去玩,比賽似的,同嚴泓較著勁兒,嚴泓寫完一張大字,他也緊跟著寫完一張。
晌午時分,嚴泓便回了家裡,韓錦繡笑眯眯的道:“爹,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收嚴泓為徒了。”
韓澤拍拍她的小腦袋,好笑的道:“那你說說,爹為什麼收他為徒?”
韓錦繡歪著腦袋:“是不是為了激發弟弟?”
韓澤很想說,閨女你想多了。你爹就是一時腦袋發熱,才會答應收嚴泓為徒的。至於收了嚴泓會激發錦曄的好勝心,使得他能靜下心讀書練字,倒也算是意外收獲。
不過,他肯定不能這麼說,瞥她一眼,嚴肅的道:“你上午的大字是不是沒寫完?”
韓錦繡吐吐舌頭,她上午隻顧著去看弟弟和嚴泓了,為此耽誤了練字。
韓澤瞥她一眼,問道:“下午是不是要去呂婆婆那裡學刺繡?”
韓錦繡點頭。
韓澤說道:“這麼看來爹收嚴泓為徒,有好處,也有害處。”
韓錦繡眨眨眼,“什麼害處?”
韓澤挑眉:“錦曄被他激發了好勝心,而你從來都沒耽誤過的學業,卻因為嚴泓的到來,竟然沒完成爹布置的任務,這難道不是害處?”
韓錦繡小小的啊了聲。韓澤淡淡的吩咐:“晚上回來把其餘的幾張大字補齊了再睡覺。”
韓錦繡哦了聲。
正在韓澤收拾行囊準備出發去縣城時,王大夫和王大姐夫來了韓家。兩家已經鬨僵,韓有田老兩口不明白他們的來意。王大夫也沒多說,直言道:“兩個孩子要和離,我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韓老婆子坦言道:“我們已經與大丫脫離了關係,她要做什麼,不用征求我們的意見。”
哪怕大丫和離後,她也不會讓她回到家裡,當然依著大丫對娘家人的恨意,想必她也不見得願意回娘家。想到她對韓澤做的事情,對這個閨女,就疼不起來,便是她要和離,她也沒什麼想法。
王大夫歎口氣,心知韓大丫做的事情,太惡毒,韓家不願管她,也是正常。不過,韓家認不認韓大丫是韓家的事情。他們當初是與韓家結的親,現在兩個孩子要和離了,他肯定是要與韓家說一聲,免得他們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