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爸爸21(1 / 2)

屬意的弟子早已拜了師父, 胡舉人扼腕不已,也斷做不出以勢壓人搶人徒弟的事情, 對韓澤卻多有不滿,一個秀才著實不該收嚴泓這等天資聰穎、一點就通的學生為徒,一個進士的苗子就要折在他手裡,哪日遇到那叫韓澤的縣學學子,必要好生責問一番,為何要誤人子弟。

然而還未等他從錯失良徒的遺憾中走出來, 縣衙收到了陽城來的捷報, 此次鄉試通陽縣有兩位學子中舉, 其中一人就是韓澤,而且還是鄉試第三名。

聽到這個消息, 他默默的向縣學裡當夫子的同窗打探韓澤的消息,這一打聽,方明白他之所以沒聽說過韓澤,並非是韓澤腹中無墨, 而是人家才進學一年,行事低調,從沒出去參加過縣學學子舉辦的文會,而是一心向學,所以才能在今年鄉試一舉奪的經魁。

他滿心羞恥, 想到前幾日還想遇到韓澤去責問他,他更加羞愧汗顏,好在同窗並不知道他的心事, 不然丟人豈不是丟到同窗麵前去了,但也激起了好奇心,倒要看看這位韓澤是個什麼樣的人。

韓澤此時正在從陽城回來的路上,他沒有千裡眼順風耳,不可能知道有人要跟他搶徒弟,更不可能知道那人本要找他責問,聽到他中舉的消息,羞愧之中對他起了好奇心,便是知道也隻會付之一笑。

小韓村裡,韓家也收到了韓澤中舉的喜報,村裡人都沸騰了,就連裡正也親自到韓家賀喜。

韓澤竟然中舉了,這麼多年,村裡人彆說有人中舉,便是童生隻出了兩位,秀才也隻韓澤一人,舉人更是幾十年都沒出過一位,可見舉人對於他們農戶來說有多稀罕,韓家再次被圍的水泄不通。

其實,較於韓澤中秀才,韓老婆子並沒有那麼驚喜,也不是說兒子中舉人她不高興,而是韓澤中秀才時身子剛好,韓澤能中秀才,便是改變命運的起始點,現在韓澤中舉,對她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更何況在老太婆心裡,她兒子學問好著呢,中舉不是理所應當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王老爺子自然也收到二女婿中舉且得了第三名,大女婿落榜的消息,他猛地站起來,眯著渾濁的老眼,屢屢胡須吩咐王大郎:“準備二百兩銀子,我要親自去親家道賀。”

王大郎為難的喊了聲:“爹......”

二百兩銀子以他們家的家資,也不算少,全都給了韓澤,他舍不得。

王老爺子濃眉一瞪:“愚不可及,韓澤沒中舉便也罷了,現如今他已然中了舉人,你還如此瞻前顧後,這個家我怎麼放心交給你?”

王大郎垂著頭,沒有辯駁,銀子給出一兩,他便少一兩,就是討好韓澤,也沒必要給二百兩。

王老爺子搖著頭,氣憤的指責道:“糊塗,事到如今,你還沒看出來?”

王大郎茫然的看著王老爺子,他當然知道韓澤中舉,對他們家的好處,可是韓澤是他們王家的女婿,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便是要向他道賀,也實在沒必要那麼上趕著,一拿就是二百兩。

王老爺子望著他,滿心的失落,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兒子,失落完卻還要細心的給他解釋:“韓澤自打身子痊愈,用了一年中了秀才;進了縣學不過一年,又中了舉人,且還是第三名。這已經不是運道好的緣故,他必是滿腹經綸,才學出眾。眼下看來,來年會試,他定會上京趕考,待到他成了進士,授了官。有個當官的女婿,莫說鎮長,便是縣長也要高看我們家一眼,待到那時咱家布行的生意,說不定便能開到縣城。”

王大郎說道:“你本就是韓澤的嶽父,哪怕他當了官,也不能不認你,再說韓澤能中舉人,也未必能考中進士。”

王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睛:“我讓你怎麼做,你便怎麼做,自己愚笨,還要自作聰明,不可救藥。”

王大郎不服氣,王二郎忙說道:“大哥,從這兩年的事情來看,以韓澤的性格,要麼不上京趕考,一旦他上京參加會試,必能得中。到那時,哪怕爹是韓澤嶽父,想要跟他親近也晚了。”

其實他沒說的是,現在也晚了。誰能想到韓澤還能爬起來,甚至爬的這麼高呢,不過,好在還不算太晚。

王老爺子滿意的頷首,直接道:“等會二郎隨我去小韓村,大朗就在家裡看鋪子。”

王大郎即便不甘心,也隻能聽命。王老爺子想了想,忽然說道:“準備些布匹料子,錦繡錦曄大了,都進學了,身為外祖父外祖母合該給孩子添些衣裳。”

以孩子的名義給他們送禮物,他們總不能拒絕。

...

趕了幾天幾夜的路,韓澤一夥人終於到了縣城,縣城裡各個學塾傳遍了今年鄉試捷報的消息,韓錦繡、韓錦曄、嚴泓、韓學文幾個孩子也聽到韓澤中舉的消息,他們全都興奮不已。

私塾裡的沈夫子知道韓澤是韓錦曄的父親,嚴泓的師父,再去學塾裡的時候,看到他們比平常熱絡了不少,看到他們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回到縣城租賃的院子,歇息好,韓澤開始考校幾個孩子,考校完,嚴泓瞥了眼韓錦曄,麵無表情的說:“師父,錦曄師弟懷疑我的人品。”

韓澤看向韓錦曄,韓錦曄小眼一瞪,嚴泓卑鄙無恥,竟然告狀。

嚴泓眼觀鼻鼻觀心。

韓澤眼睛微眯,韓錦曄立即收斂的眼神,站的直直的,為自己辯解:“爹,嚴泓他瞎說。”

韓澤淡淡的說道:“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有沒有瞎說,我自會分辨。”

嚴泓緩緩的開口:“學塾裡沈夫子的同窗預要收我為徒,錦曄師弟便汙蔑我背棄師父,另拜他人為師。”

真卑鄙的嚴泓。

韓錦曄氣的不行,說道:“胡舉人來學塾那日,你爭相在他麵前表現,不是想拜他為師是什麼?”

嚴泓解釋道:“胡舉人考校我們學問,我既然都答得出來,自然一一答出來。”

韓錦曄哼一聲,總歸你沒答應拜師,都是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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