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爹的煩惱24(1 / 2)

柳菊花深吸幾口氣, 將心中濁氣狠狠的吐出,站穩身子, 望著韓澤放了句狠話:“韓澤, 你真是我的好兒子,等著吧, 你如此不孝, 老天早晚收了你。”

韓澤挑挑眉:“放心,有韓興旺韓承明在, 老天要收也不會先收我, 他們可比我壞透了。”

“你胡說啥?”柳菊花心猛地一跳, 虛張聲勢的喝道。

“娘心中不是最為清楚?”韓澤冷笑一聲, “彆跟我說,你同韓興旺過了半輩子, 還不知他是何種人, 我的娘可沒有這麼蠢。”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是知道。”

柳菊花老臉漲紅,嫁給韓興旺這麼些年,孩子都生了四個,孫子都好幾個了, 她要還不知道韓興旺是啥樣的人, 她就真的是個蠢蛋了。

即便知道他全身算計, 還依著他行事,算計韓澤的銀子,不過是因著對她有利,還因家裡四個孩子都是她生的, 韓興旺算來算去,還不為了這個家?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看不見。

韓澤不以為意:“那就當娘什麼都不知道吧。也是,任是你們如何想,如何算計,我全不接招,也沒用。”

柳菊花又是一堵,知道此次算計落空,她也懶得再同韓澤胡扯,想到跑去找承明的家丁,她使勁跺跺腳,如果家丁到了家裡真敢如韓澤所說那樣說,這事肯定會傳的滿村皆知,她還怎麼呆在村裡?想到此,她趕緊追上那家丁,阻止他去自家。

韓澤任由她走開,韓興旺除了控製柳菊花算計他,還能對他做什麼?

...

韓書博自打縣試過後,便沒有去學館裡讀書,天天在家讀書練字。

韓澤忙著種花,不知道他的作息情況,待到韓澤把花種完,見他天不亮就起床讀書,用了早膳,直接一頭紮進書房,不到晌午不出來,晌午飯過後,也不午休,又去了書房,至於晚飯過後,肯定是待在書房裡。

總而言之,一天到晚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上茅房,他全都在書房裡讀書練字。

韓澤皺起眉頭,也沒訓他,孩子讀書勤奮,他沒什麼好訓的,隻是在第二日天不亮,書博又起床看書時,他也跟著起來了,去了書房,不由分說的道:“跟我去跑步。”

“跑什麼步?”韓書博懵了下,什麼是跑步?

韓澤看他一眼:“跟我來。”

韓書博遲疑的看著手中的書:“爹,我在看書。”

“沒有不讓你看書,但清晨是鍛煉身體的好時辰,不要因著看書耽誤了鍛煉身子。”韓澤說,“科舉考試沒有一個好身子,哪怕有真才實學,將來在考場扛不住,萬一暈倒在考場也沒用。”

“好...吧!”韓書博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不過是鍛煉身子,也虧得爹竟然能找出那麼多理由。

父子倆沿著園子的小路跑了起來,他見兒子並不信自己的話,慢慢的道:“縣試每日進場,當天考完便可以出來,第二日再進去,不用在考場過夜,時間不長,所以沒有人暈倒……院試要考三日,需在考場待三日,倘若沒個強壯的身子,昏倒在考場,也是常有的事情。”

“沒這麼嚴重吧?考個試而已,竟也會昏倒?”韓書博是第一回聽說這事,顯然有些被嚇到了。

韓澤笑了笑:“將來鄉試會試,都要住在考場,心裡緊張又兼之吃不好睡不好,考場環境惡劣,稍不注意便會生病,那時暈倒的秀才舉人更為多,你說嚴重不嚴重?”

韓書博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道:“如此的話,學塾裡便不應該隻教學生考科舉的知識,還應教學生在科舉考試中怎樣安然度過,那麼學館裡便要相應的增加一些武術課程,以此增強學生的體質。”

韓澤不由得對這個兒子刮目相看,這個孩子真是聰明,懂得舉一反三,他不僅是有些欣慰,而是很欣慰,笑著道:“你可以同你們學塾裡的先生說說此事,不過要請一名武術先生,並非易事,想來你們的束脩也會跟著增加一些。”

韓書博說道:“既然身子的強壯對科考那麼重要,我相信那些家長對於增加束脩,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韓澤說道:“咱們先不管那麼多了,既然這些日子在家裡讀書,那麼每日跟著爹跑步吧。”

韓書博:“......”

...

五月初,韓承明父子從府城回來,村裡人見韓承明一臉喜意,便猜想莫非韓繼學、韓繼文都考中了,那他們不都是童生了?當然不是,隻有韓繼文考中了。

韓承明之所以高興,是因著兩個兒子同去科考,一個中了一個落榜,他終於不再作難,繼文考中了,今後便是童生,那麼就讓他繼續讀書吧。

至於繼學,原先看著在讀書上挺有能耐,可這兩回考試,考的都不好,府試還落榜了,童生都沒考中。

家裡本就窮困,隻能無奈的讓他回家,好歹識字,日後可以做個賬房先生,至少不用在田地裡當個莊稼漢,整日裡乾活勞累,他這個當爹的也算對得起他了。

可韓繼學怎麼甘心隻當個賬房先生,不過是一回落榜,如若下回再考,他定能考中,爹竟真的狠心讓他放棄科考?

最為高興的是韓繼文,府試雖隻考了個末名,但至少考中了,他真想大笑幾聲,他現在是童生了,可瞧著哥哥陰沉的臉,他使勁憋住臉上的喜意,他沒想到哥哥竟落榜了,他其實也不比哥哥差多少?

韓繼學瞥向韓繼文那怎麼也合不攏的嘴,隻覺得無比礙眼,他一向自忖才智過人,對弟弟一向看不上,他始終無法相信,兩場考試都沒考過這個在他眼裡是蠢材的弟弟。

韓承明也看出大兒子的陰鬱,他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彆難過,原先你讀書看著比繼文好,卻沒考中童生,隻能說命該如此。”

命該如此?

韓繼學內心譏諷,不過是你不想為了我勞累辛苦罷了,偏我還不信命,即便命該如此,我也不該是個賬房先生或是莊稼漢。

他看向韓承明:“爹,讓我再試一次,如若考不中,我再不考了,行嗎?”

韓承明很是作難,經過這兩次科考,家裡已經沒多少銀子,以他家的人緣,便是出去借也難以借到。他皺眉說道:“不是爹不讓你考,而是家裡沒銀子了。”

韓繼學怎麼可能相信家裡沒銀子,便是爹娘那裡沒銀子,爺爺奶奶那裡定也有銀子,他哀求道:“爹,讓我再考一次,就一次,難道都不行嗎?”

韓承明看著兒子哀傷失落的臉,有些不忍,他歎口氣:“你爺爺奶奶倒是攢了些私房銀子,可那是他們留著給你兩個叔叔娶媳婦的,哪裡就能夠都給你們用呢?你兩個叔叔也不能同意。”

兩個弟弟正是說媳婦的時候,把銀子用了,繼學考中倒還罷了,萬一不中,他都能想到他們大房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會變的如何。

韓繼學抿著唇,也就是說家裡並非沒銀子。想到此,他眼睛微閃,眼角餘光瞄了眼韓繼文,如若能弄到銀子讓他繼續讀書科舉,他不願臟了自己的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永遠包不住火,以防萬一,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

...

四月牡丹綻放時,韓澤又收入一筆銀子,銀子放手裡也是放著,他去了趟縣城,在縣城城外買了一些田地,那裡的田地挨著縣城,價格稍貴,五千兩銀子不過買了一個莊子,莊子裡有七百畝田地,餘下的銀子,全都給幾個女兒買了金銀首飾。

時至今日,韓澤私人擁有兩千畝左右田地,鎮上、縣城以及京城各有一處大院子。

回了家裡,韓茂德等人知道他又買了七百多畝田地,即便知道兒子掙銀子的能力,也稍稍震驚了下。

韓澤把在縣城買的首飾盒子拿出來遞給幾個女兒,溫和的說道:“爹不知你們喜歡什麼款式的,覺得好看便給你們每人買了幾樣,拿去戴吧。”

韓舒馨幾姐妹欣喜的上前,抱著一堆首飾盒進了她們自己的小閣樓。韓小冬看著很是羨慕,瞅了大哥好幾眼,見他不理她,心下有些委屈。

王蘭花瞪她一眼,活該,你大哥都活成精了,敢在他麵前作妖,等著挨收拾吧。

韓澤掃了眼韓小冬,語氣淡淡,卻透著威嚴:“以往不是給你買了不少首飾,怎麼從沒見你戴過?”

韓小冬緊抿唇,絞著手指,不說話。

“說話!”韓澤聲音陡然拔高。

韓小冬嚇了一哆嗦,求救似的看向王蘭花。

王蘭花彆過頭不理她,就該讓韓澤教訓教訓她。

韓小冬見自己娘不管她,低著頭,眼眶開始泛紅,不一會兒大顆大顆的淚水就落到了地上。

韓茂德在旁邊垂著眼瞼自顧吸旱煙嘴,任由兒子教訓他妹妹,要說以前韓澤混賬,他教訓妹妹,他還有些擔憂,可這兩三年韓澤不是教兩個妹妹讀書,就是給她們買首飾衣裳,甚至給她們置辦豐厚的嫁妝,他這個當爹的也沒他這個大哥對小冬小春好,現在小春不聽話,當哥的該教訓就得教訓,不能有絲毫放鬆,彆以為家裡富裕,嫁妝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韓澤看著她倔強的臉,狠狠的皺眉,看著她忽然開口:“倘若你真要嫁給隔壁村那童生,也不是不可以。”

韓小冬猛地抬頭,掛著淚珠的眼眶有著驚喜。

韓澤擺擺手,“你聽我說完,之後你再做決定。”

韓小冬抹抹眼睛,韓澤挑眉道:“倘若你要嫁給隔壁村那童生,那麼先前答應給你置辦嫁妝,便不能給你,那麼你還願意嫁給那小子嗎?”

他沒說的是,沒了豐厚的嫁妝,那小子還會同意娶你嗎?

韓小冬一怔,喃喃的道:“你不是答應了嗎?”

答應給她們姐妹置辦嫁妝,姐姐都有,怎麼就不給她了?

韓澤笑了笑:“當初我給小春置辦嫁妝時,也說過給你置辦一份同樣的嫁妝。可我也說了,之說以給你們置辦嫁妝,那是我覺得值得,姚家妹夫是秀才,可以提拔書博,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舉人了。”

這兩年王蘭花托媒人不知道給韓小冬相看了多少戶人家,她全都不願。沒想竟私下裡,偷偷與隔壁村的一個童生有了私情。

小姑娘年齡到了,有了思慕之心,韓澤不覺得有什麼。可聽後娘說,幾個月的功夫,韓小冬的首飾就被她當了乾淨。全都被那個童生算計去了。

即便韓澤沒見過那童生,也能想象得出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古代的讀書人清高,如若真是好的,又怎麼會算計小姑娘的銀子?

韓小冬忙道:“錢宏是童生,他會考中秀才的,隻要他中了秀才,也可以提拔書博啊!”

韓澤直言道:“可是我不相信他的人品,我認為他是為了你的嫁妝,才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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