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強兄弟沒怎麼受傷,那個被炸了眼睛的同夥因為落在最後,挨打最多,一條腿都斷了。其他人也都受了傷,輕重不一。
“媽的,是誰丟了一串鞭炮?”現在想起來也明白了當時發生了什麼,盧大壯給每個人發了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才罵了起來。
“會不會是厲南偃?”
“估計沒彆人!”盧大強一用力,把手裡的煙捏成了兩截,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他這是跟咱們下戰書啊!”
“媽的太陰了!有本事出來練練,藏在背後偷偷暗算我們,算什麼本事!”
一夥人罵了半天,才有人問:“強哥,那我們怎麼辦?”
“媽的,今天先回去!等明天收拾好了,去找姓厲的算賬!”
從最開始盧大強他們就想過了,要是厲南偃不管,他們就先把厲南偃的名聲給踩下去,然後找厲南偃打一場,要是厲南偃插手,那更好,他們更有理由去挑戰厲南偃。
“怎麼算?”有人好奇地問。
盧大強嘿嘿一笑:“當然不能公開打死他,我早就想好了,約他去耿莊!”
“耿莊”這兩個字一出口,除了早已知情的盧大壯沒有什麼反應之外,其他幾個同夥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耿莊,凡是混過一段日子的都知道。它之所以著名,就是因為耿莊有一個地下黑市,鬥狗鬥雞不說,還定期舉辦黑拳比賽。據說經常有人死在耿莊的黑拳台上……
“我明天先去見厲南偃,跟他約戰,試探出他的真正實力,然後我哥再約他上耿莊。”盧大壯臉色陰冷,“反正上台前,都要簽生死狀,生死不論。”
“那他要是不答應呢?”
“哈,他要是不答應,就把他那一攤子都讓出來!”盧大強惡狠狠地說。
“卡車,路線,收糧食的活兒……就都是我們的了。”
盧大壯突然加了一句:“還有他那個小媳婦,我要了!”今天在秋千上,他看見了厲南偃身邊那個穿著紅色羽絨服小臉白淨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當時就差點石更了。這麼精致漂亮的小妞,比雜技團裡那些隻會扭腰劈腿的**清純多了,養在身邊玩兩年,比當神仙都美。
樹林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發生了變化,向著黃暴的方向滑去。
其他人不知道厲南偃的“小媳婦兒”是什麼樣子,忙著追問,盧大壯興致勃勃地描述起來:“那小腰細的,我就怕到時候我一用力,就嘎嘣一聲給掐斷了啊……”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腦後一沉,眼前閃過無數金星,下一秒鐘就失去了意識。
盧大強又點了一根煙,正在聽大家議論,就發現盧大壯無聲向前撲倒,一個瘦削的身影從盧大壯身後走了出來。
“誰?”盧大強剛問了一聲,帶著風聲的棍子就已經逼近了麵前。他想要躲避,可是棍子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把他砸翻在了地上。
盧大強一倒,其他幾個同夥都意識到了什麼,扭頭就跑。但是不管他們從什麼方向逃跑,最後的結果都是被人一棍子砸斷腿,然後被拖到樹林中央。
盧大壯被震動和疼痛喚醒,發現自己和幾個同夥擠在三輪車裡,被人拉到了北正村的戲台前。
因為快要過年了,戲台前的大燈通宵不關,他看見了那個高大的秋千架,就認出了這是哪裡。
然後他聽見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偷豬偷羊的賊被抓住了!”
盧大壯一驚,用力想要起身逃跑,胳膊和腿上卻傳來了鑽心的痛——他頓時麵色煞白,他的胳膊和腿都被打斷了!
一轉頭,他對上了和他同樣充滿了驚恐的哥哥的眼睛。
“哥,我的四肢都斷了!”盧大壯咬牙說。
“我也一樣……”盧大壯垂著眼睛,心如死灰。他能發現,對方不僅僅是打斷了他的骨頭,更將關節打碎了,這一輩子,他們是徹底廢了……早知道厲南偃這麼狠,他們真不應該來招惹厲南偃……
厲南偃喊了一嗓子,村裡很多人都跑了過來。
滕家被偷了羊,兩個老人都病倒了;剛才追賊的幾個村民被盧家兄弟辣手打斷手腳,村裡的人追賊都吃了虧,心裡正是仇恨的時候。看見這些人真的就是剛才那些賊,根本不用厲南偃挑撥,他們就已經自發地衝上去把幾個人從車上拽了下來,連踢帶打。
村長正在跟厲南偃說話,誇他有本事,厲南偃卻突然轉身,看向了一個方向。
胡同口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紅色的羽絨服披在身上,露出粉色的睡褲、手工製作的棉拖鞋以及雪白的腳踝。她靜靜地看著厲南偃的方向,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
厲南偃頓時驚慌起來,他剛剛跟寧錦保證不惹事不打人,就被抓了個現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打斷了一群人四肢的狠厲少年,一路小跑到了這個少女麵前。那動作怎麼都透著一股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