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覺醒意味著力量,一旦成長起來,昔日的黑手必將惶恐不安。
刺殺突如其來,未必是刺客接到指令,更可能是臨時起意,扼殺初覺醒的領主,為背後之人掃清障礙。隻是沒有想到,雲婓能躲開致命一擊,老樹人又及時出現,刺殺未成,自己反倒淪為藤蔓的養料。
年輕的領主曾遭受打擊,渾渾噩噩多年,極少過問領地和外界之事。雲婓抓住這一點,放心大膽詢問,從老樹人處獲取更多信息。
老樹人憋屈太久,開口就滔滔不絕。
在他看來,領主的變化很容易解釋,血脈覺醒非比尋常,外表改變是必然,性情不同也無可厚非。以雪鬆領目前的處境,改變實為正途,保持原樣才是真正的完蛋。
此時此刻,他壓根不會懷疑領主換了芯子,一門心思想著雪鬆領複興有望。
老樹人的激動雲婓可以理解,但比起財富和權利,他更關心自己的小命。
千難萬險手撕係統,陰差陽錯繼承係統遺產,他隻想好好活著,絕不想陰溝裡翻船。
“國王沒有直係血脈,旁係血脈都有機會。”
圍繞王權的競爭素來慘烈,遇到心狠手辣的對手,寧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之前的刺客就是鐵證。
雲婓越想越深入,焦躁揮之不去,不由得眉頭緊蹙。
老樹人心生誤會,懊惱道:“您剛剛覺醒,身體必定不適,請允許我帶您離開,為您準備食物。”
說話間,老樹人伸直手臂,自肩膀處樹化,像是兩把大鏟子,將雲婓從地上鏟了起來。
雲婓行動依舊不便,沒有拒絕老樹人的好意。
老樹人興高采烈大步向前,舉著雲婓奔向房門。
碰!
高度估算錯誤,雲婓被舉得太高,一頭撞上門框,頓時眼冒金星。
啪!
轉角時速度沒掌握好,老樹人腳一滑,雲婓被摔撲上牆麵,順著牆麵向下滑,差點滾落樓梯。
樹人皮糙肉厚,最擅長身體對抗。
雲婓有樹人血統,碰碰車一樣一路撞過去,雖然沒受傷,可該痛還是痛啊!
下到第三層樓梯,老樹人的步伐趨於平穩。
雲婓終於鬆了口氣,坐在樹人肩頭,打量周圍景物,猜測身處一座塔樓,之前所在的房間位於塔頂。
根據醒來時的情形,原身不會是係統選定的委托人,更像是係統給他的新身份。
忘記原來世界的一切,認定自己是懦弱的領主,走投無路陷入絕境,自然更好欺騙,更容易成為一個傀儡。
可惜百密一疏,寄生者沒能如願,反倒被雲婓吞噬,當場煙消雲散。
穿過灰暗的走廊,走下最後一層樓梯,推開厚重的木門,眼前豁然開朗。
門後是一座大廳,穹頂挑高,牆壁和地板均以石料打造。落地窗洞開,陽光從窗口灑入,十分明亮。
大廳中央是一張長方形木桌,桌兩側排列十數張木椅。椅背上雕刻花紋,各自不同,類似某種徽章。
桌上立有三隻燭台,被擦拭得十分乾淨。金屬的底座光可鑒人,移至近前,近乎能照出人影。
雲婓被送到桌旁,在上首落座。
老樹人轉身離開,去廚房為他準備食物。
等待的間隙,雲婓拿起藤蔓送上的果子,一顆接一顆送進嘴裡。滋味相當不錯,有點類似草莓,但比草莓更甜。
雲婓單手撐著頭,俯視燭台上的倒影,一邊驚奇熟悉的麵容,一邊梳理之前得到的信息。
從刺客的記憶中,他捕捉到一個名字:刺槐領。
根據老樹人提供的情報,刺槐領主是五大貴族之一,同為王室旁係,更占據了雪鬆領五分之一的土地和兩座礦山。
無論如何,土地和礦山必須拿回來。
有實力才有說話的底氣,有底氣才能扇對手巴掌。
他很記仇,睚眥必報。
係統的折磨迫使他性格扭曲,沒有完全變態也不存在半點陽光。對他生命造成威脅,無論是誰都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