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恩不可能心甘情願,隻能送他去死,奪走他的徽章。
“塞提,法恩頑固不化,注定走上絕路。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拉德諾斯威逼利誘,試圖將塞提拉入自己一方。
他被法恩壓製多年,一朝翻身占據上風,太過洋洋得意,沒發現年輕的塞提垂下衣袖,一把鋒利的短劍滑入掌心。趁他疏於防備,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到他背後,單臂扼住他的喉嚨,刀鋒逼近他的眼角。
“塞提,你瘋了嗎?”拉德諾斯惡聲道。
“我沒瘋。”塞提手下用力,短劍在拉德諾斯的臉上劃出血痕,“你大概忘記了,我有魔族血統。疫魔的出現和你有關,是你召喚了它。”
“不是我,我沒有辦法控製它。”拉德諾斯聲音微顫。
“但你身上有巫師法器,自信它不會傷害你。”
秘密被揭穿,拉德諾斯身體微僵,額頭滑下冷汗。
“我猜對了。”塞提冷笑一聲,“拿出來,交給法恩。”
拉德諾斯不情願,臉上和脖子上又多出幾道傷口,刺痛感猶如火焚。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塞提硬聲道。
刀鋒再靠近半寸,就能讓他失去一隻眼睛,拉德諾斯被迫摘下一枚手環。
“法恩,你戴上這個出城,去投奔露西婭夫人。”塞提加重力氣,壓製拉德諾斯,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之前的戰鬥中,法恩肩膀受傷,外套被血染紅。如果不是塞提出手,他已經死在亂箭之下。
城外狀況十分糟糕,從碼頭到城門前,數十人遭遇踩踏,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身。
疫魔藏匿在風中,飄浮在眾人頭頂,似乎不著急入城。恰似貓戲老鼠,它要將所有人逼瘋,再降下一場瘟疫,在慘叫聲中觀賞生靈塗炭。
在荊棘領主的計劃中,白船城將不存一人。巫師法器不過是個幌子,誘騙拉德諾斯徹底背叛,利用完再一腳踢開。
屠城的謊言流傳開,沒有人能出麵作證,露西婭百口莫辯,她的正義複仇也將失去根基。
“背叛者從來不受歡迎,更不值得信任。”
疫魔不停發出怪笑,壓迫眾人的神經。
堵在門前的人群陷入狂亂,竟開始撞門。鈍響聲接連不斷,牆頭滾落石塊和塵土,城門變得岌岌可危。
“法恩,你快點離開!”塞提連聲催促法恩,讓他快走。
法恩卻搖了搖頭,目光環視四周,握住一根長矛,對騎士道:“拉德諾斯欺騙了你們。無論他曾經許諾給你們什麼,注定不會兌現。”
騎士們肉眼可見產生動搖,拉德諾斯心急如焚,卻被塞提控製住,無法為自己狡辯。
“他要依靠巫師手環才能保命,你們以為自己能平安離開?不,你們會葬身在此,和城外的人沒什麼區彆。”法恩表情嚴肅,掐滅騎士們最後的幻想,“一旦疫魔闖進來,所有人都會死。”
對準他的長矛陸續垂落,再沒有抬起。
“拉德諾斯,你以為自己將獲得重用,事實上,你同樣是個棄子。”法恩冷笑一聲,當著他的麵掰斷手環,“你逃不出去,注定和這座城一同陷落。”
“不!”
手環斷成兩半,碎裂在地上。
拉德諾斯憤怒大叫,怒火背後藏著無儘恐慌。
就在這時,呼嘯的黑風突然停滯,風中的疫魔也不再怪笑,而是轉移目光,定定望向海麵。
轟!
海底傳來巨響,掀起十幾米高的巨浪。
海浪向前推近,如水牆橫亙海麵,一直衝向岸邊,淹沒整座港口。
浪頭打下,停泊在港口的空船被掀翻,船身四分五裂,葬入冰冷海底。
白船城的城民對這樣的景象無比熟悉。
“海獸!”
“海獸來了!”
疫魔未去海獸又至,災難當頭,無論城池內外,所有人都陷入絕望。
“如果這也是計劃中,拉德諾斯,你真是蠢得無可救藥。”法恩看向拉德諾斯,語帶譏諷。後者臉色慘白,根本無力反駁。
天空中烏雲聚集,黑沉沉壓向城頭。狂風平地而起,悶雷在頭頂炸響,閃電近在咫尺。
海獸貌似十分討厭疫魔,登陸後沒有直撲城池,而是揮舞著觸手衝向黑風,試圖將疫魔抓出來撕成碎片。
疫魔沒有和海獸對抗,而是將它引向城牆,借助海獸的力量摧毀城池。
千鈞一發之際,天空中出現一頭魔龍。
魔龍盤旋在高空,俯視陷入困境的白船城,張口噴出一道龍息。龍息降下黑火,短暫逼退海獸,救下陷入絕境的人群。
海獸發出怒吼,向天空揮舞觸手。
魔龍俯衝而下,黑火點燃海獸的護甲,將它燒成一個巨大的火球。
沒有惡魔不懼怕魔龍。
在魔龍出現的刹那,疫魔就準備轉身逃跑。不料黑風剛剛聚集,就被一道火鏈衝散。
火紅色的幼龍飛在半空,不斷噴出龍息,鎖定下方的疫魔。
一路之上,幼龍被實施嚴格教育,連續幾次挨揍,滿心鬱悶無從排解,疫魔正好撞上槍口。
“嗷!”
叫聲固然稚嫩,龍息熱度駭人。
疫魔抱頭鼠竄,頂著燒著的腦袋衝向碼頭,看到石板斷裂處,不管不顧向下衝,結結實實撞上一層冰殼。
冰魔牽引馬車抵達,腳下延伸出藍色冰川,恰好封住疫魔的逃生之路。
雲婓推開車門,目光落在疫魔身上,側頭詢問甘納,得到肯定回答,對疫魔牽起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
“既然來了,必須留下。”
話落,雲婓舉起權杖,寶石溢出紅光,一枚魔紋在天空出現,將疫魔完全籠罩。
疫魔試圖抵抗,力量卻被魔紋抽走。它驚恐發現,隨著魔紋逼近,它變得異常虛弱,彆說是逃跑,連站都站不穩。
下一刻,魔紋發生變化,閃電從天而降,交織成恐怖的電網。
疫魔承受不住魔紋的力量,直接撲倒在地,被紫藍色的電光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