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許有一條生路,全看是否能豁出去。
“諸位,我有一個提議。”托克抬起頭,目光掃視眾人,說出心中的打算,“
我計劃聯絡皮洛。”
使魔們麵麵相覷,不明白他的用意,心中一片茫然。
“他最後一次聯絡我們,是為完成和雪鬆領主的交易。如果他還活著,一定在雪鬆領,十有八-九生活在雪鬆之城。”
道出心中猜測,托克故意頓了頓,觀察眾人的表情。見部分人若有所思,心中微定,繼續說道:“我們可以通過他聯絡雪鬆領主,不,現在是西部王國的國王。”
托克的聲音逐漸拔高,用語言在同族心中種下種子。
“如果國王願意提供庇護,我們就為他服務,和他簽訂契約,效忠於他。”
一言石破天驚,使魔們措手不及,集體愣在當場。
“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但事到如今,我們真的走投無路。”托克苦笑一聲。
使魔們沒有沉默太久,針對托克的提議陷入爭論。
沼澤中的光柱仍未消散,數量不斷增多,光芒越來越亮。
換做以往,這代表著財源滾滾。現如今,無疑變成催命符,鎖定了使魔們的腦袋。
“先設法聯絡皮洛,在確定他活著前,所有人不要接受召喚,也不得離開灰霧沼澤。”最年長的使魔說道。
族人們達成一致,采納托克的提議。
個彆人心懷不滿,在更多聲音的壓製下也不得不低頭,遵從族長的命令,沒有再提出異議。
“召喚不會一直持續,魔紋能量衰弱,光柱就會消失。我會以血液祭祀,如果皮洛還活著,他應該會回應。”
族長當場做出布置,使魔們結束爭執,開始各司其職,用最快的速度做好準備。
他們想要活下去,怨聲載道毫無用處,必須自己爭取機會。
魔界領主凶狠殘暴,尤其是喜怒無常的奧菲斯大公和愛好剝皮的西普勒大公,一旦落入對方手裡,下場實在難料。如托克所言,他們必須賭一回。如果能獲得一位國王的庇護,同對方簽訂契約,或許還算是因禍得福。
在使魔的忙碌中,光柱漸漸暗淡。
族長抓住機會,在橋上劃開手臂,以血繪製成圖騰。
使魔們共同念誦咒語,古老的語言化為力量,燃燒紅色圖騰,將血脈的引線送出魔界,尋找飄零在外的族人。
雪鬆古堡藏書室內,使魔正在整理書籍,幫忙搬運木箱。正拿起一本硬殼書,他忽然動作一頓,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是族人在發出召喚。
樹人直覺敏銳,察覺到異樣,立即看向使魔。
“發生了什麼事?”
使魔抬起頭,來不及張口,轟地一聲,腳下鋪開大片紅色斑紋。紋路逐漸清晰,邊緣向外擴散,組成一枚古老的圖騰,呈現在樹人眼前。
“血圖騰。”特裡希走到近前,彎腰觸碰圖騰,不意外被力量彈開。
安德和衛圖對視一眼,各自退後一步,由伯瓦張開屏障,限製圖騰繼續擴張,將圖騰的力量局限在使魔周圍。
“利用鮮血祭祀,他的族人在發出召喚。”
血圖騰古老神秘,需要以鮮血為祭,過程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遭遇反噬。時至今日,知曉這個祭祀的族群已經不多,能使用的更是少之又少。
“立即稟報主人。”安德走向書架,從書架頂部抓下一株藤蔓,命其馬上去找雲婓。
藤蔓推開房門,很快消失在走廊。
與此同時,血圖騰的力量持續增強,使魔站在圖騰中心,眼球開始變色,腦海中的聲音愈發清晰。
“皮洛,你在哪裡,回應我的召喚。”
血脈在沸騰,使魔環抱住身體,控製不住跪倒在地,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吼聲。
這一幕令樹人萬分詫異。
“他沒有回應召
喚?”
對雲婓的畏懼占據上風,使魔強行抑製住本能,在沒有獲得許可之前,他不敢回應族長的聲音。
比起忍受反噬的痛苦,他更害怕雲婓。
想起雲婓的手段,使魔不寒而栗,強行爆發出力量,意外阻斷了儀式,碎裂已經成形的血圖騰。
雲婓在走廊遇見藤蔓,發現事情不對勁,立即轉道藏書室。
他剛剛結束和精靈王的會麵,過程不儘如人意,結果不算出乎預料,婚姻契約無法解除,圖騰已經出現,烙印在雙方的手腕上,束縛正在增強。
“契約並不危險,束縛固然存在,終究不是詛咒。”
精靈王的這番話算是安慰,但不能讓雲婓徹底放心。實在無計可施,能拖一天算一天,或許拖著拖著就能找出辦法。
年輕的國王心事重重,站定在藏書室前,抬手敲響房門。
木門從內部開啟,幾乎就在同時,陌生的力量直撲麵門,登時讓雲婓吃了一驚。
“發生了什麼?”
走進室內,就見兩座書架傾斜,龐大的木架互相支撐,形成一個三角區域。
書架下方,使魔癱坐在地,正大口喘著粗氣。腳下殘留圖騰痕跡,鮮紅的色澤逐漸暗淡,僅能捕捉到模糊的文字。
雲婓走到使魔麵前,後者立即站起身,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變得這麼強,能夠阻斷血圖騰!
推斷變強的源頭,想到烙印在身上的契約,使魔雙眼發亮,心頭一片火熱。
灰霧沼澤內,使魔們站在橋上,回憶方才發生的一幕,都感到不可思議。
好消息是皮洛還活著,百分百就在雪鬆領。
壞消息是他竟然阻斷儀式,強行碎裂血圖騰。
使魔們大惑不解。
“為什麼?”
難道他不想聯絡同族?
此外,他能憑一己之力壓製圖騰的力量,完全不合常理,莫非是有了什麼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