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卻沒動,而是接著同他提議說,“下午不如我來駕駛汽車?”
很意外地,西澤思索兩秒,無比爽快的說OK,然後推門出來,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室。
淮真坐進車裡來,坐直身體,將座椅往前推了起碼六英寸,才得以將腳舒適的放在油門上。
她側頭看了西澤一眼。
Rex,他說。
但其實沒人看起來很緊張,也不知他究竟叫誰放鬆。
她點點頭。她早晨就觀察過,手動汽油車和後世沒多大區彆,在美國普及早,而且是左舵,實在謝天謝地。
一波手動控油,調整Parking到Reserve,鬆懈製動,踩油門。
後麵來的車輛並不多,汽車得以很順利的倒退出來。
淮真摸出那隻溫熱的皮爾森堡扔到他懷裡,順手將檔位扳回Drive,將汽車駛上告訴公路。
她轉頭衝他眨眨眼,說,“You take forty winks now.”(你可以打盹了)
然後她聽見他說,“I guess so.”
汽車駛出去一陣,幾分鐘後,她轉過頭,發現西澤正用一種難以言明的表情笑著盯著她看。淮真擅自將此解讀為崇拜。
因為本本族並不敢造次,所以她開的很慢很平穩。
這裡幾乎是荒蕪的無人區,地名取得相當隨意,隔一段時間就會看見一個路牌,上麵寫著:這裡距離Salt Water City320英裡,距離霍爾堡340英裡,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名叫1001英裡……
又開過了不知幾棵橡樹,再回頭,發現西澤已經睡著了。
他沒有喝酒。啤酒被他抱在胳膊裡,微微垂著頭,呈現一種很放鬆的姿態。睫毛覆蓋在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溫柔又無害。
平時他醒來時,神態與靈魂都生動起來以後,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讓人不敢造次的威壓。所以淮真一直在想,第一次遇見他時,他身上自帶的那種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的感覺源自於什麼。
因為他安靜下來的時候,本身看起來其實很溫柔?
好像也不是。
確認行駛條件安全的前提下,淮真有多看他幾次。
有幾個瞬間,她覺得西澤搞不好有一些地中海高加索人的血統,因為許多中歐及南歐人都會有一點偏東方的長相;或者往上幾輩,某一輩人的一點亞裔血統被他繼承了下來,所以讓他即使在亞裔人看來,也頗具一點親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