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一側是旅店暖氣片,十月中暖氣並不十分充足,離得稍遠些便有些冷。她手腳有些涼,穿著慣常的棉布襯衫與卡其褲靠在那裡,沒一會兒便被烘得有些唇乾舌燥,她自己卻不自知,時不時舔一舔乾燥嘴唇,殷紅嘴唇越發襯得膚色白皙,鬢角烏黑。
西澤坐在遠處看了一陣,莫名有些心癢難耐,幾乎要跟著暖氣片旁邊他的小姑娘一起唇乾舌燥起來。中途去了一次餐廳,取回一杯溫水給她放在一旁餐桌上。他始終記得中國女人要喝溫水的怪癖。他自己口渴時,通常隻會去盥洗室取一杯水pipe water解決。
他無事可做,以免打擾她,下樓時順帶買了本雜誌離她遠遠的坐在收音機旁。
兩人就這樣互不打擾,隻在臨睡前一起躺在床上研究明晚可能需要提前預訂的旅店。因為幾乎所有大都會的旅店入住時,身份卡與車牌都會被備份起來。為保險起見,兩人決定隻白天呆在市區,晚上駕車一小時返回賓夕法尼亞的阿勒敦或者去臨近的新澤西州,第二天一早再去那個
抵達紐約前的幾個晚上兩人幾乎都是這樣渡過的,在阿巴拉契亞山那個晚上,那本旅行手冊已經被翻得脫了頁。
臨睡前西澤告知他等明天到了紐約,那一整個白天將要做一些什麼準備工作。
半個月前他已經向幾名好友打聽過,即便淮真的名字曾出現在邀請函上,但通常來說她不會出現在到大會名單上。所以他提前托人搞到兩張入場券,但名字是屬於其他白人的。即便有了入場券,同時他要去拜托一個信得過的友人,由他代自己和兄弟會那夥人商量如何第二天成功將兩個大活人弄進哥倫比亞大學六樓的學術會堂。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彆的私事要做。
講完這些以後,西澤說,如果明天她不想和他一起去,他可以先將她送到臨近紐約州的新澤西旅店,她可以在那裡溫習演講詞,等第二天再一起前往曼哈頓。
她說,如果這樣更方便的話。
他趴在床單上,握住她的手背親了親,說,因為他明天不能確保整天都跟她在一起。比如去拜訪或者求助某位排華的友人時,有可能不得不將她獨自留在樓下咖啡館或者某間餐廳。
淮真並不太介意這個,因此兩人聊天時,可以隨時自然而然的提到“排華”這兩個詞。
她說都OK。但她其實更想和他呆在一起,她並不介意一個人坐在咖啡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