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聲消失,樓道也安靜下來,使她聽見從背後趨近的腳步。
她知道是他上來了,很大可能等在樓下客廳時也聽見女孩們碎嘴。她將書包裡最厚幾本書取出來,想看看能不能抖落出房門鑰匙,但沒有。腿彎起來,將書擱在膝頭,往書包深處去摸索,將派克筆、發卡與墨水瓶碰撞,丁玲桄榔地響,鑰匙果然在那裡。
隻有遠處花園裡的白熾光與天上的月亮昏昏暗暗地掃進來。褊狹的樓道裡漆黑一片,但她知道他離得很近,因為身後的光在被他一點點遮擋。
她執著鎖圈兒,摸索著插進鎖孔,回頭問他,“等久了嗎?”
沒聽見他回答,隻覺得耳廓被輕輕摩挲著。
她動作停下來,想說點什麼,但沒機會了。他俯身,吻落下來。不及等她適應,整個人被他扳了過去,身體推著身體後退,重重壓在門上,吻得更深。
書散落在地上,書頁嘩啦啦地響。巨大的動靜嚇了她一條,身體僵住,根本不敢有多餘動作。
樓上的水流聲安靜的淌著,聊天也停了下來,仿佛全世界都睜大眼睛,靜靜觀瞻這陰暗角落裡發生的一切。
濃稠的黑暗將所有無關緊要的聲音吞噬了。
唇舌纏著,絞著,發出曖昧而濕膩的聲響,被無限放大,連帶心跳聲也是。
少女們在樓上打鬨,尖細的笑聲響了起來,在此刻格外突兀,刺激耳膜,也令她有點惴栗缺氧,下意識用掌心抵住他胸膛。
他捉住她的手腕,問,“怎麼?”
她說,“這裡不好。”
“怎麼不好?”
她說,“會被人看到。”
有人笑著從樓梯口走過,踩踏著木板,講話聲一點點響亮,似乎隨時就會提著竹簍下樓來。
西澤又湊近來吻她,呼吸搔著臉頰,帶著淡淡酒精味,也不知是誰的。
她側過臉,避了一下。
他沉默半晌,徹底停下動作,直起身,和她保持一點距離。燈光昏暗,他無聲凝視了她一會兒。
她慢慢俯身,將地上散落的書拾起來,背靠著牆,慢慢呼吸著,胸口起伏。
然後聽見他開口,問,“做嗎?現在。”
聲音很輕柔,也有點冷。
光聽他講話,立刻回想起在華盛頓市政廳裡,隔著辦公室的玻璃,他臉上一點點消失的笑。看著她時,帶著失望到幾近冷漠的神情。
生氣了嗎?
她不明白的是,女孩子們說馬克和瑞柏何,這原本又不是她的錯。
但她很快又明白過來,原來怒氣隻是蟄伏著,一觸即發,隨時都等著她。
“做不做。”
最後一次,仿佛一分鐘內得不到回答,便會立刻轉身就走,永遠不會再回來。
她一眨不眨盯著黑暗裡的人影,慢慢冷靜下來,斬釘截鐵的說,“做。”
話音一落,她腰被他托起,抱得幾乎腳尖離地。隻覺察到空閒那隻手繞到她身後,輕鬆扭開門鎖門鎖。
背後突然落了空,將她嚇了一跳。
被他擁著,在黑暗的房間裡後退幾步,直至背後抵上房間冰涼的牆,安全地懸空。
驚呼聲隨之密密實實堵在親吻裡。
房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
幾秒鐘後,門外響起年輕女孩子之間的笑鬨,腳步聲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從門邊歡快的經過。
不知她們是否聽到了,所以故意等了一陣,等他們進房間才下來。
她有點後怕,閉上眼睛,驚起一身汗,紗籠透涼的貼在皮膚上。
她輕聲叫他,“西……”
“嗯?”
“我想先洗個澡。”
他沒鬆手,也沒講話,帶著她的摟住自己的脖子,傾身靠近。
這個姿勢,他稍稍一低頭,正好吻到她的身體起伏。
隔著紗籠與內裡一層蕾絲,比唇要粗礪。
舌麵徐徐滑過,被沾濕以後,兩層溫熱、濕濡的輕紗摩挲柔軟肌膚,卻更恰到好處。
和他做這種事是前所未有的。
動作還算溫柔,觸感卻太過明晰。
她有點受不了刺激,腦中漸漸一片空白,輕輕喘了一聲,帶著明顯的不饜足。
他也聽見了,慢慢停下動作。
她低頭,看見沾濕的薄紗,半透明的、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粉色的雪頂清晰可見,隔著紗,被他刺激地微微抬起頭。隻一瞥,便讓她羞恥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