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二哥!”喬建安正抬腳跨出門口,卻見到了兩位兄長,震驚之下,不由得驚在原地,維持著抬腳的動作,嘴裡卻情不自禁地大聲喊人。
“三弟!”“三弟!”喬建林喬建木驚喜喚道。
喬建安反應過來,急走兩步,來到兩位兄長麵前,激動得不能自持,眼睛上下打量著幾年未見的兄長,卻在觸及喬建林空蕩蕩的左腿時,瞪大了眼睛,再次呆愣在兩位兄長麵前,隻是麵上不複喜悅,換上了悲痛沉重。
“大哥,你的腿……”喬建安隻覺眼裡有什麼堵塞著,抬手摸摸臉,卻什麼也沒有,他連眼淚都不能流出來,是啊,多年的戰亂,整整一年的乾旱,生活的沉重,早已讓這個年輕的漢子流不出眼淚,因為眼淚流得再多,苦難也依舊不肯離去,那流淚又有什麼意義?
喬建林拍了拍喬建安的肩膀,臉上倒是沒有悲痛,隻是笑道:“我們好歹是留著一條命回來了,該是大喜的日子,我的小侄女不是剛出生?”
“是啊!三弟,我們要高興,隻要活著,留著一條命,好日子總會來,暴君被推翻了,新朝建立了,皇上又下旨大赦三年來修生養息,如今乾旱不再,隻等雨停了,我們又能栽種,生活又有了奔頭。”喬建木也沒有愁苦,相反他臉上是輕鬆解脫的笑。
喬建安呆呆地聽著兩位兄長說的話,臉上一會兒是苦著臉一會兒是傻樂,到最後,臉上終是雨過天晴,笑道:“大哥!二哥!歡迎回家!”
早在喬建安那響亮的叫聲時,喬家人便都循聲出來了,隻是都沒敢動,就站著看著三兄弟,圍著三兄弟的喬家眾人眼裡是激動的淚水,喬老太太背過身抹去眼裡的淚水,轉身瞄了瞄尚在繈褓裡的小孫女,見沒吵醒熟睡中的嬰孩,心下一鬆。
喬老爺子習慣性地摸出木做的煙鬥,放到嘴裡吸了吸,雖然沒有煙絲,卻也自得其樂,眯著眼睛看著緊緊抱成一團的三個兒子,眼裡滿是寬慰。
陳氏和鄭氏隻抹了抹眼淚,對視一眼,繼續手裡的工作,這時候還是讓這三兄弟聚聚吧。
喬家的孩子站成一排直直地看著,大些的孩子也是激動不已,還懵懂著的小孩隻是好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喬初寧則是打著輕緩的小呼嚕,陷入了黒甜的夢鄉裡。
這一天,幾家歡喜幾家愁,卻是無人得知。
久旱的大地迎來第一場春雨的滋潤,也迎來了戰亂後的和平。
這一場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在陽光衝破雲霄的那個早晨,大雨初停,而雨水衝刷了一切,戰爭、饑餓、死亡……
希望蔓延在各個地方。
五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