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隻能和你魚死網破(雙更……(2 / 2)

白錦扶不是第一次去蓮華觀了,習慣了以前坐的現代交通工具,前兩次他都覺得一路上的間很漫長,可次也許是因為感覺到了前方有未知的危險等著他,路上的間過得格外快,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站了蓮華觀山下,都不給他反悔退縮的機。

但他當然是不退縮的,景彧還等著他回去救,不管蓮華觀是什麼龍潭虎穴,季風搖是什麼豺狼虎豹,他也要闖一闖。

季風搖應該早有吩咐,白錦扶剛進山門,便有小道士過來引領他上山。

到了季風搖的煉丹房門口,小道士示意白錦扶讓他一個人進去,然後便離開了院子。

白錦扶煉丹房門前站了兒,院子裡靜悄悄的,有四麵牆圍著,連棵樹都沒有,十分空曠冷清,山頂上的風呼嘯著吹進院子裡來,尤為刺骨,穿透過人身上的衣衫,鑽進骨縫裡,凍得人從外麵涼到心底。

白錦扶深呼吸了一下,活動了下僵硬的手指,伸手推開門了進去。

屋子裡,煉丹爐裡還煉著丹藥,倒是很溫暖,如果忽略些苦澀怪異的藥材味,以及站窗戶前麵個讓他一見到就感覺後背汗毛直立的季風搖,白錦扶或許樂意裡多待一兒取取暖。

外麵是寒冬臘月,屋子裡雖然暖和,但也比不上春夏節,可季風搖卻像是完全不怕冷一樣,穿了一件單薄的素白道袍,他身量頎長,衣衫下麵的身材瘦卻有型,側臉輪廓深邃,眼窩深凹,鼻梁高挺,皮膚奇白,仔細看長似乎還帶了點異域風情,給男人更增添了一絲神秘色彩。

白錦扶不想和季風搖做無謂的周旋,直截了當地道:“國師大人,我來了,寧安侯與您素無仇怨,還請國師大人能夠賜下解藥,不要為難一個好人。”

季風搖到白錦扶的聲音身形沒動,緩緩轉過看了他一兒,漠然地開口:“解藥就桌上,自己過來拿。”

白錦扶握了下拳,朝季風搖身後的桌子了過去,近一看,卻發現桌上擺了兩個藥瓶,有瓶塞不同,一個是紅的,一個是藍的。

“敢問國師,兩瓶哪一瓶才是解藥?”

“本座可以給寧安侯的解藥,但是,要將另一瓶藥服下。”季風搖回過身來,琥珀色的瞳仁像極了某種貓科動的眼睛,暗藏著一絲看到獵的興奮光芒,沙啞的聲音低沉富有磁,像擅長蠱惑人心的海妖。

白錦扶不假思索地應下來,“好。”

季風搖有些意外地皺眉,“就樣答應了?”

“我答應了還不好嗎?”白錦扶似笑非笑地看著季風搖道,“反正如果我不答應,也想方設逼我答應的不是嗎?既如此,我何不讓自己好受些。”

季風搖些套路,白錦扶早知道了,無非就是下蠱下藥來控製人受他擺布,反正反抗到最後也是沒用的,還不如痛痛快快接受,還能少受些罪。

不過顯然以折磨人為樂,喜歡欣賞被他折磨的些人臉上驚慌恐懼的表情的季風搖對白錦扶的反應很不滿意,他緩步靠近白錦扶,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直到迫使白錦扶要抬起看他,才停了下來。

“知道自己是誰。”

是肯定句,並非疑問的語氣。

“我知道啊。”白錦扶無畏地勾唇,“我也知道,國師大人一直找我。”

“哦?”季風搖饒有興致地挑眉,“說,本座為何要找?”

“國師大人日初次見我就認出了我的身份,想必您應該對我張臉不陌生吧?”白錦扶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纖細的指尖滑過眼尾,“我長得像誰?是像我的生母嗎?國師大人是不是我身上看到了我生母的影子?”

“住口!”季風搖驟然出手捏住了白錦扶的臉頰,目光裡是毫不掩飾的嫌惡,森然道,“根本不像她,也根本不配提起她!不過是個身體裡流著肮臟的血的野種!”

白錦扶如願以償地激怒了季風搖,也更加確定,季風搖絕對是對蓮舒夫人有樣的感情,就好辦了,雖然被男人粗暴地捏住了臉,但他也不害怕,抬起下巴,不躲不閃直視著季風搖,努力地艱難出聲道:“野種?話我怎麼有點不懂了,我是大鎏的七皇子,我要是野種,豈不是說,皇上就是野男人?”

他覺得自己講了個非常好笑的笑話,說完便開始放肆地發笑,果然更加引起了季風搖的厭惡,他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嫌棄地收回了手,冷冷道:“紅色瓶,把它吃下去,藍色的瓶拿回去給寧安侯服下,他就沒事。”

白錦扶揉了揉被捏疼的臉,俯下身盯著兩瓶藥觀察了一兒,道:“我很好奇,天是怎麼把蠱下到茶水裡的?難道一開始就準備了要下蠱害寧安侯?回去後我找了郎中給侯爺把脈,郎中什麼東西都沒看出來,我現懷疑是不是真的給侯爺下蠱了,不是詐我吧?”

“無知,本座下蠱的手早就出神入化,何須提前準備。”季風搖冷笑道,“蠱並不是毒,要本座不催其發動,就算蠱存人身體裡一輩子也不有事,區區郎中,又怎麼可能看得出端倪。”

“原來如此,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白錦扶似懂非懂地點點,把能救景彧的藍色藥瓶收到袖中,然後拿起紅色的藥瓶,拔出瓶塞湊到鼻子下麵聞了一下,立即做乾嘔狀,“咦惹,什麼東西麼難聞,給狗狗都不吃。”

說完就把藥瓶隨手往地上一扔,藥瓶骨碌碌地滾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季風搖沒想到白錦扶居然敢如此大膽,當著他的麵拿了解藥就翻臉不認人了,臉色一下子冷若冰霜,眸中戾氣森森,“竟敢……”

白錦扶直起腰,拍拍手打斷季風搖,翹起嘴角笑容親和地道:“不就是想通過下蠱來控製我嗎?何必麼麻煩,我乖乖的話不就行了。以後讓我往東,我不往西,讓我往北,我絕不往南,可以了吧?”

季風搖不屑一顧,“還從來沒人敢和本座討價還價,以為把藥扔了本座就拿沒辦了?”

“就是沒得商量咯?”白錦扶無奈地皺皺眉,一副很為難的表情,“大哥,藥真的很難聞,我實是咽不下去啊,既然沒得商量,我也能和魚死網破了——”

剛說完,他忽然抬起手,將藏袖中的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抵自己的臉頰上,匕首的刀身薄如蟬翼,立即他臉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很快便有細小的血珠滲了出來,樣一張精致絕美的麵容倏地被劃了道口子,實讓人覺得暴殄天。

果然季風搖也緊張了起來,死死盯著白錦扶,但又不敢貿然去搶白錦扶手裡的匕首怕真的傷到了他,“做什麼!”

“我自生下來後就沒見過我的生母,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長得像不像她,可是從國師大人的反應來看,我應當與她是長得很像的。是不是很乎我張臉啊?說我要是毀了它怎麼樣?”血珠兒順著臉頰滑到白錦扶的嘴角,他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笑容裡帶著一絲邪氣,“就世上,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哦……”

季風搖目光陰狠,啞聲道:“要是敢自毀容貌,本座一定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威脅我啊?”白錦扶挑了挑眉,身子吊兒郎當地歪斜著靠桌子上,嘻嘻笑道,“我就劃花自己的臉,再拿刀抹脖子,我白錦扶要是皺一下眉,我就不是媽生的!怎麼樣,要不要賭一賭?看是我舍不得死,還是舍不得我死?”

季風搖沒想到白錦扶長了一副溫良無害的長,看起來很是柔善可欺,子卻麼剛烈,淺色的瞳仁閃了閃,也裝作毫不乎的樣子,轉過身去寒聲道:“若不怕寧安侯因丟了命,就動手吧。”

白錦扶像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嘲弄地看著季風搖,樂不可支地笑道:“我自己都死了,還管人的死活?國師大人,想跟我談條件也不換個好點的籌碼?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不管找我是為了什麼目的,凡事咱們都可以商量著來,但不能用種下藥下蠱的下三濫的手段來折磨我逼我就範,老子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逼急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也不是沒死過,季風搖沒明白?”

季風搖的臉色黑沉似鐵,似乎經瀕臨憤怒的邊緣,可麵對著樣一張肖似蓮舒夫人的臉,他卻又下不去手親自毀掉。

白錦扶看出了季風搖的軟肋,暗暗冷笑,語氣越發囂張起來:“我數一二三,要是數到三還不答應,我就動手了,刀削鐵如泥,鋒利得很,一刀下去可不給後悔的機,可惜了我麼一張如花似玉、人比花嬌的臉呦,一、二——”

短短兩秒的間,季風搖的臉色經曆了由黑變紅,又由紅變白的精彩變化,最後一臉頹然之色地道:“住手!本座同意就是了!”

白錦扶滿意地勾了勾唇,放下匕首,用大拇指指腹擦了擦臉上的血痕,漫不經心地垂下眸道:“我知道很厲害,但是人與人的較量有候不僅僅是比誰的手段更高明,是比誰更豁得出去。季風搖,就算再恨我,再瞧不上我,但也不能否認我是蓮舒夫人所生的事實,蓮舒夫人經死了,我是她遺留世上唯一的骨血,是她生命的延續,所以得好好對我,要不然哪天我活膩了不想活了,就連白月光留世上的最後一絲影子都見不到了。”

季風搖動動手指就能殺人於無形,還從來沒有人敢他麵前如此氣焰囂張,更可氣的是白錦扶句句都說中他的軟肋,若是一個軟弱之人,他有一百種方可以讓人乖乖話,可若一個人無牽無掛,連死也不怕,就再也沒什麼可以威脅到他。

所以當季風搖比白錦扶更乎他張肖似蓮舒夫人的臉,季風搖注定就輸了。

“對了,以後要是再敢動寧安侯一根汗毛,”白錦扶故意將臉湊到季風搖麵前,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彈力十足的臉蛋兒,眯著眼睛笑道,“可怪我對我張臉不客氣。”

嗬,喜歡找替身?

沒見過麼辣的吧。

就白錦扶打算離開,以為自己今天能全身退的候,忽然被季風搖抓住了肩膀,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感覺到季風搖捏著他的下巴逼他張開嘴,往他嘴裡喂了一枚藥丸,隨即鬆開了手。

白錦扶大驚,立刻彎腰乾嘔想把東西吐出來,可惜徒勞無用,東西早經咽了下去,白錦扶抬起咬牙怒瞪季風搖,“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季風搖振了振衣袖,泰然道::“放心,不是毒藥,也不有任何痛苦,要每十日來找我拿一次解藥,我保長命百歲。”

什麼鬼東西,還定期給解藥,天山童姥的生死符嗎?

白錦扶攥緊拳,骨節作響,冷冰冰地道:“以為樣就能控製我,大不了就是一死。”

“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死亡,是絕境中還能看到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季風搖深深看著白錦扶,氣定神閒地微笑,“且不怕死的人不有一個,若死了,我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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