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一聽季風搖說起白錦扶的相頓時來了精神,將身坐直了些,饒興趣地問季風搖:“主旺父母?如何個旺法?”
季風搖道:“可旺父母的運勢運道,助父母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隆慶帝聽完看著白錦扶若所思,白錦扶則低眉垂眼,靜默地站那兒,像一件擺櫃台裡的商品,任人打量評價。
而另一旁的韓玉成聽完季風搖的話,忍不住看了季風搖兩眼,季風搖這幾句話看似是為了應付隆慶帝說的,但其實都幫白錦扶說好話。
方才淑妃莫名幫白錦扶說好話還算情可原,畢竟白錦扶救過侄的命,可季風搖卻隱世蓮華觀裡,鮮少與外界接觸,他和白錦扶應該是素昧平生,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幫白錦扶?
隆慶帝篤信命理之說,但凡遇到猶豫不決的事都會蓮華觀找季風搖占卜,季風搖說白錦扶是旺父母的大富大貴之相,然會引起隆慶帝的格外關注。
而且季風搖今來的時機也很是湊巧,怎麼就剛好就挑白錦扶來見隆慶帝的這時候來了。
韓玉成心中不免疑竇叢生,些懷疑白錦扶是不是和季風搖早就認識。
隆慶帝思考問題的時候,眾人皆屏氣凝神,不敢做聲,過了一會兒,隆慶帝朝站他身後的內官招了招手,內官上前彎腰將耳朵湊到隆慶帝前,聽隆慶帝吩咐了幾句話,然後直起身走到白錦扶前笑著道:“請這位公隨老奴一趟內殿。”
白錦扶知道這是要驗他屁股上的胎記,便跟著內官到了宮殿裡,內官找了間空房間,帶白錦扶進,然後請他趴床上,把褲脫掉。
胎記長這種尷尬的位置,驗一次胎記就要脫一次褲,白錦扶都已麻木了,他邊按照內官的指示做,邊心裡安慰己,算了算了,方是個太監,彆計較那麼。
褲脫了床上趴好,內官除了看,還隔著一條手帕上手胎記的位置撚了撚,好像還怕他這胎記是畫上的一樣,等確認無誤後,忙幫白錦扶拉好褲,賠著笑臉恭敬地道:“老奴已驗好了,冒犯,還請公恕罪。”
隆慶帝身邊的內官,都他態度如此恭敬加,白錦扶心裡明白,隆慶帝大概是打算認下他這七皇的身份了,今這關算是過了。
內官領著白錦扶出,然後回到隆慶帝身邊,低頭與隆慶帝耳語了兩句,隆慶帝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白錦扶的目光變和藹了幾分,道:“當年出生後,母妃宮裡個宮人為做錯事被罰,心生怨恨將那時還尚繈褓中的偷送出宮以此報複,朕曾下令尋找過,可遍尋不見人,便以為已遭奸人毒手夭折,母妃也此事鬱鬱而終。幾個月前,母妃突然托夢給朕,說尚人世,朕醒來後請國師占卜,算出命星仍亮這才確定還活著,朕便立即下旨舉國尋,幸而皇天不負心人,孩,就是朕的七皇,感謝上蒼給了我們父團圓的機會!”
隆慶帝說到激動的地方,還裝模作樣掉下了兩滴眼淚,好像白錦扶和蓮舒夫人真的十分乎一般。
韓貴妃見隆慶帝情緒激動,起身過柔聲寬慰著隆慶帝:“皇上也彆太情緒激動,當心身,不管怎麼說,能把人找到就好。”又朝白錦扶招了招手,笑吟吟地道,“七皇,還不快來拜見的父皇。”
白錦扶看著一臉傷懷的隆慶帝,心裡冷笑,老都開始演了,作為兒然也不能輸啊,很快便紅了眼睛,眼裡閃著淚花,上前給隆慶帝磕頭,哽咽著道:“兒拜見父皇,兒不孝,這麼年未能父皇膝下儘孝,讓父皇為我擔憂了。”
隆慶帝欣慰地望著白錦扶,“好孩,這怎麼能怪,都是父皇不住,讓這些年流落民間吃了少苦。”
除了隆慶帝以外,其他殿裡的所人都紛紛走上前給隆慶帝行禮道賀。
“恭喜皇上尋回七皇,父團聚!”
“好好好,這麼大的喜事,值好好慶賀,今這殿裡的人統統都賞!”隆慶帝又旁邊的宮人招手吩咐,“們還不快把七皇扶起來,來,到朕跟前來,讓朕再好好看看朕的七皇。”
白錦扶站起來,紅著眼眶走到隆慶帝前,隆慶帝握住白錦扶的手臂,看著白錦扶的臉,不住點頭,“不錯,的確和朕、和母親長很像,是朕的皇兒。好孩,外受苦了,現回到朕身邊,朕一定會好好彌補。玉成。”
韓玉成上前一步道:“臣。”
隆慶帝看向韓玉成:“幫朕找回了七皇,這事兒辦的不錯,既然七皇已找到,那就選個良辰吉,正式迎七皇回宮,這件事朕也全權交給來安排。回宮之前,就先安排七皇住行宮裡,朕要與朕的皇兒,好好彌補這些年缺失的天倫之樂。”
韓玉成拱手道:“臣遵旨。”
白錦扶也學著韓玉成拱手謝恩,“兒謝父皇。”
父相認的事終於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點,白錦扶的身世之謎也算是塵埃落定,就等之後向所人公開身份。
隆慶帝還要和季風搖探討丹藥的服方法,給白錦扶安排好住處後,將其他人都打發了出。
白錦扶和韓玉成走最後離開,看見前淑妃的儀仗走遠了,忙追上,“淑妃娘娘留步。”
淑妃停下來,擺了擺手讓身後伺候的宮人往後退幾步,目光淡然地掃白錦扶臉上,低聲道:“忽然不告而彆,景彧四處尋,可到,最後卻是己走到了皇上前,孩,皇家的生活並非象的那般美好,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白錦扶朝淑妃深深拜了一下,“謝淑妃娘娘提點,也謝娘娘方才殿裡幫我說話。娘娘,我還一個不情之請。”
淑妃:“說。”
白錦扶抿了抿唇遲疑了一下,緩緩道:“關於今天的事,還請娘娘先不要告訴侯爺。”
淑妃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這是為何?他現還為下落不明而責擔心,就準備一直瞞著他?”
“我知道,是我不起他。”白錦扶神色一黯,雙眸垂下道,“我之所以瞞他,是為不他再被卷進關我的事情中來,侯爺的脾性,娘娘您最清楚,他不可能我的事坐視不管,可這他百害無一利。”
淑妃了,看著白錦扶輕歎了聲,搖搖手道:“算了,本宮是搞不懂們這些年紀輕的腦裡到底些什麼了,本宮也懶管,們的事情們己看著辦吧。”
白錦扶感激地望了眼淑妃,又行了個禮,“謝娘娘。”
等到淑妃和韓貴妃各帶著宮人都離開了,韓玉成不緊不慢地朝白錦扶走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錦扶問:“什麼事要跟我解釋?”
白錦扶無辜地眨眨眼,反問:“什麼意思啊舅舅?”
韓玉成凝視著這張表上看起來純真無邪,其實內裡詭計端的臉,咬牙道:“少跟我裝傻充愣,季風搖是怎麼回事?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我們英明的丞相大人。”白錦扶被戳穿了也絲毫不慌,神色坦然地道,“上次說我什麼來著?腳踏兩條船?其實我不止腳踏兩條船,我腳踏一、二、三……”他裝模作樣地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太了,數都數不過來,說我上輩是不是蜈蚣啊,不然怎麼能這麼條腿呢?”
韓玉成被白錦扶這副若無其事的語氣氣臉色發青,手指力地握腰間的玉帶上,“白、錦、扶。”
“我呢。”白錦扶語氣輕快,伸出手韓玉成胸前的官袍上撣了撣,低頭湊近道,“舅舅不是說,要我辦法立住腳跟再跟談以後嗎?現我立住了,準備怎麼跟我談啊?”
“還著和我談?不僅寧安侯,神武大將軍都幫著,連季風搖那樣的人,都能辦法搞定,還需要和我談什麼。”韓玉成冷冷一笑,拂袖道,“不過我要提醒一句,太貪心的人,最後都會一無所獲。”
白錦扶蹙著眉,不解地道:“舅舅怎麼這麼說,他們是他們,是,為什麼要放一起相提並論?要的他們又不會和搶,又何苦己鑽牛角尖?”
韓玉成往前邁了一步,眼神危險地看著白錦扶,“知道我要什麼?怎麼保證他們不會和我搶?”
白錦扶挑了挑眉,“要的難道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韓玉成薄唇抿直,立即回答,凝視著白錦扶的黑眸中閃爍了兩下,以前他的確是這麼,可是現,他改主意了。
他要的,是霸占那個將來可能站權力頂峰的人。
將人最精致的金鏈鎖起來,不聽話就狠狠教訓,教訓眼眶通紅,淚滑香腮,看他還能不能像現這樣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