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扶大口吞咽了下口水,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救命!打住!不能再繼續腦補下去了!
白錦扶忙把手帕塞回枕頭下,也不敢再繼續在床上躺了,站起來把床收拾了下恢複原狀,假裝什麼沒發生,臟卻撲通撲通毫無慢下來的趨勢。
發現條手帕,是比他發現景彧喜歡自己還要讓他震驚,造孽啊……他竟然把一個正人君子硬生生掰彎成了癡漢!他有罪!
白錦扶覺得有些無顏對景彧,於是沒等景彧回來,先出了營帳打算回自己的住處。
回去的路走到一半,迎遇上了韓玉成,因為韓玉成在彆人眼裡明上是烈王的人,其實暗地裡是太子的人,所以在外,白錦扶和韓玉成並不會有太交流,免得太顯眼,引起彆人注意。
韓玉成走到白錦扶前停下,拱手行了個禮,“七殿下。”
白錦扶微頷首,“韓。”
韓玉成壓低聲音道:“太子打算送皇太孫連夜回京,隨行的護衛並不。”
白錦扶聞言眯了下雙眸,殺機乍現,“計劃照舊。”
——
當著眾目睽睽,段無忌和段恒把白錦扶推出了營帳是實,又加上烈王在那兒不依不饒,太子也不好徇私,又擔段無忌留下會和白錦扶再起衝突,能讓段無忌和段恒先行返京閉門思,算是懲罰。
段無忌和段恒兩人連夜輕車簡皇家獵場出來,在一隊護衛的護送下往京城方向行去,皇家獵場到京城要走上一日的時間,漏夜出發,大概第二日傍晚就能回到皇宮。
段無忌未有像今天樣憋屈的時候,春獵還沒結束,他就灰溜溜地回了京,等到了京城,怕是所有人要把他個皇太孫當笑話看了。
坐在馬車裡的段無忌氣不,握拳砸了一下車廂壁,恨聲道:“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烈王那個老東西死揪著我不放,父親才會罰我先行回京,換做是其他人,就算親眼看到我把段亭祺推出去,又會說什麼?難道還會幫一個無寵的皇子冒得罪我的風險?烈王個老匹夫,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他死在我手裡!”
一旁的段恒慚愧地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衝動動手的。”
“你有什麼錯?”段無忌恨鐵不成鋼地瞟了段恒一眼,“你是為了幫我,有什麼錯?彆什麼往自己身上攬,錯的人明明是段亭祺,是他胡攪蠻纏在先!”說到裡又冷笑了聲,“他算個什麼東西,還敢要我給他磕頭請罪,要不是他,我能淪落至此?很好,我總會讓他有跪到我腳邊磕頭求饒的時候。”
段恒畏懼地看著表情陰鷙的段無忌,小翼翼地勸道:“你也彆太生氣了,為人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段無忌瞧見段恒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什麼,忽然馬車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車廂裡的兩人沒坐穩,差點因為慣性撲出去摔倒在地,等穩住了身形,段無忌推開車窗,陰沉著臉朝外的護衛低吼:“怎麼回?!”
然而沒有一個護衛回答段無忌,見外的所有護衛突然一下子馬背上下來,唰唰唰繼抽出腰間佩刀,一個個如臨大敵地看著前方,聽護衛長大喊道:“保護長孫殿下!有刺客!”
段無忌聞言臉色一變,連忙回頭去找自己佩劍,而段恒則是被嚇得六神無主,瑟瑟發抖地:“有刺客?有刺客怎麼辦!”
段無忌到底不是酒囊飯袋,處倒是臨危不亂,神情冷峻沉著地看著車窗外,冷冷道:“閉嘴,我倒要看看誰膽子麼大,敢行刺本殿!”
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到近,伴隨而來的,還有“嗖嗖嗖”利箭破空的聲音,一支支羽箭射在馬車廂上有幾支箭頭甚至射穿了車廂木板,段恒看見後嚇得不知所措,抱著頭就要往凳子下鑽,段無忌則拿著劍,端坐在座位上,朝車門嚴陣以待。
外很快響起廝殺聲,刀劍撞的聲音響成一片,聽得人驚膽戰。
不知了久,打鬥的聲音似乎有漸漸平息下來的趨勢,聽到護衛長大喊道:“窮寇莫追,保護長孫殿下要緊!”
段恒聞言大喜望,椅子下爬起來,“結束了嗎?刺客被打跑了?”
段無忌瞪了一點用沒的段恒一眼,起身拿著劍一腳踢開車門來到馬車外,見馬車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首,有刺客的也有隨行護衛的,不大部分是夜行衣打扮的刺客,還有幾條漏網之魚眼見行刺失敗,也不戀戰,怕留下活口,騎上馬頭也不回地跑了。
護衛長查看完情況,來到馬車前,關詢段無忌:“長孫殿下,您和燊王殿下無礙吧?”
“我沒。”段無忌居高臨下地,“刺客是什麼人?身份可能確認?”
護衛長道:“剛剛看了,屍體身上並無信物,是訓練有素的死士,沒有活口留下,尚且不能確認他是何人指使。”
段無忌緊緊握著手裡的配角,哂笑道:“還用想?我獵場回京,出突然,誰還能未卜先知提前安排樣一場刺殺?顯然幕後黑手也是臨時起意,所以才會因為時間倉促,準備不足,麼輕易地就失敗了。”
段恒站在段無忌身後探頭探腦,“你知道是誰派人來刺殺我了?”
段無忌沒有回答,轉身遠眺著身後那一片無邊無際的夜色,黑眸裡的溫度驟然降到冰點。
——
段無忌和段恒離開皇家圍場的翌日,正的狩獵大賽才拉開序幕,日出到日落,以一日為限,誰打到的獵物算勝,晚上還會給比賽獲得前名的勇士舉辦慶功宴。
白錦扶對狩獵比賽沒興趣,最重要的是,昨晚他在景彧枕頭下發現了那條手帕後,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對景彧,於是借口身體不適,在營帳裡躲了一天的懶,但到了晚上的慶功宴,他躲不去了,得磨磨蹭蹭地穿戴好出了門,來到舉辦慶功宴的營地。
白錦扶找到自己的席位坐下,慶功宴早就開始了,文武百官圍坐成一圈,中間場地上架著高高的篝火,身材曼妙的舞姬圍著篝火表演著歌舞,歡聲笑語,歌舞升平,好不熱鬨。
太子坐在最前的高台上,左右手兩旁是次慶功宴的主角——狩獵比賽的前名,白錦扶注意看了眼,見江叔衡赫然坐在第一個位置,顯然次比賽是他奪了魁。
白錦扶並不是宴會的主角,也沒人來奉承巴結他,沒人打擾,樂得清閒,等吃得差不了就打算開溜,可時候江叔衡忽然起身大搖大擺地朝他兒走了來。
“一整個白天沒見到你人,來兒了還天天憋在屋子裡,你也不嫌悶?”江叔衡在白錦扶旁邊的位置坐下,得意地看著他道,“今天的狩獵大賽,我又得了頭名,我厲不厲害?”
白錦扶朝他豎起大拇指,笑道:“厲害,厲害上天了。”
江叔衡很受用地挑挑眉,“那有沒有什麼獎勵?”
白錦扶無辜地眨眨眼,“獎勵你不該太子要嗎?我哪有什麼獎勵給你?”
“一碼歸一碼,我就是要你的獎勵。”江叔衡抬手搭在白錦扶肩膀上,理所當然地道,“你說我快要去邊境了,咱要有長日子見不到,你總要給我留點東西作為念想吧?”
“……”白錦扶無奈,攤開雙手道,“那你想要什麼東西當獎勵?”
江叔衡白錦扶頭到腳打量一遍,低頭在白錦扶腰帶上扒拉了兩下,“你身上有什麼玉佩啊,香囊荷包什麼的嗎?給我一個。”
香囊荷包?聽起來也太像送定情信物了,白錦扶毫不留情地拍掉江叔衡的手:“沒有,我來不愛戴金啊玉啊的那些東西,再說了,兩個大男人之間送什麼香囊荷包,你不害臊嗎?”
江叔衡甩甩被拍疼的手,委屈巴巴地退而求其次,道:“就算沒香囊荷包,那手帕總該有一條吧?”
白錦扶正想說沒帶,腦後毫無防備地響起景彧清冷的聲音,“我兒有手帕,大軍需要嗎?”
江叔衡扭頭瞥了景彧一眼,看到景彧遞來的手帕,不屑地道:“是哪兒有你,誰要你的手帕,誰知道你平時拿來擦什麼東西,麻煩拿遠點,我嫌臟。”
白錦扶:“……”江叔衡在哪壺不開提哪壺上,是有點本的。
他忍不住往景彧拿著的手帕上打量了兩眼,想確認是不是景彧藏在枕頭下的那一條。
幸好,不是。
江叔衡懶得搭理景彧,轉頭繼續白錦扶:“小白,你有沒有手帕給我啊?”
白錦扶怎麼可能當著景彧的送手帕給江叔衡,搖頭找借口道:“沒有,我的手帕也臟了,還沒來得及換。”
江叔衡期待地看著白錦扶,“沒沒,我不嫌棄。”
白錦扶頭疼不,斜眼朝江叔衡使眼色,壓低聲音道:“回去再說,沒看到旁邊還有人看著呢嘛。”
江叔衡聞言,不滿地扭頭又瞪了眼景彧,不客氣地道:“寧安侯,你還有嗎?沒能不能走遠點,彆打擾我說話?”
“有。”景彧淡定地在白錦扶另一邊坐下,袖中掏出那枚白錦扶以前送他的金魚玉雕,拿在手裡伸到江叔衡前展示給他看,“看見了嗎?”
江叔衡莫名其妙,“什麼東西?”
景彧慢條斯理地道:“七殿下送我的玉雕。”
江叔衡愣了下:“……你是在跟我炫耀?”
白錦扶被他兩人夾在中間,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景彧繼續給江叔衡介紹:“你看玉上雕的是什麼。”
江叔衡咬牙,低咒了一聲,怒視景彧道:“我管你雕了什麼!”
“是金魚。”景彧的語氣平淡如常,明明沒有一絲炫耀的口吻,卻讓人聽出了滿滿的炫耀意味兒,最後還認地詢江叔衡,“你覺得七殿下之所以會送我枚金魚玉雕,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喜歡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