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帝沒有出聲叫醒白錦扶,招來守在外麵的宮人,悄聲問:“熙王跪了一晚上?”
宮人小聲回:“回皇上,是。”
隆慶帝揮揮手讓人退下,自己走到白錦扶旁邊,伸手在白錦扶額頭上輕輕拍了拍,“該醒了。”
白錦扶聞聲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看見隆慶帝站在他麵前,眼睛立即睜大,喜形於色道:“父皇?父皇您的龍體無礙了吧?”
“有你幫朕跪了一.夜誦經祈福,朕的龍體自然會無礙。”隆慶帝看白錦扶的眼神,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慈愛,能看得出來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發自真心。
白錦扶高興地點頭,“如此那就太好了!”
隆慶帝道:“跪了一.夜累了吧?”
白錦扶搖搖頭:“隻要父皇龍體康健,兒臣跪再久也不覺得累!”
“朕知道你孝順。”隆慶帝微笑了下,“好了,你先回府好好休息吧,朕這裡自有宮人和太醫看顧,你本來身子就弱,彆把自己的身體累垮了。”
白錦扶感激地叩頭道:“謝父皇關心,那兒臣先告退了。”
白錦扶跪了一.夜,腿腳難免酸痛,乍一下沒起得來,便用手撐在地上想借力起身,可不知怎麼了,手剛用上力,他口中忽然“嘶”了聲把手縮了回去,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額頭上冷汗涔涔,嘴唇也是毫無血色,看起來好像很痛苦。
隆慶帝察覺到不對勁,打量著白錦扶的手,問:“你的手怎麼了?”
白錦扶忙垂下手把手藏在袖子裡,若無其事地搖搖頭,“沒事沒事,剛剛不小心扭到了。”
隆慶帝看著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有點不相信,親自上前抓住白錦扶的手臂,將他左手的袖子擼上去,查看他的手腕,隻見白錦扶手腕上纏了一圈白布,白布下正有鮮紅的血跡滲透出來,把隆慶帝驚得臉色大變,“這是怎麼弄的?”
“父皇莫為兒臣擔憂,兒臣沒事。”白錦扶故作輕鬆地笑笑,安撫隆慶帝道,“就是兒臣聽聞以人血入藥,可以滋補血氣,所以在問過太醫後,便擅自做主在父皇服用的藥裡加了點自己的血,希望能幫父皇儘快恢複元氣。”
隆慶帝剛才看見了白錦扶手腕上的傷口,絕不是他所說的隻是放了一點血那麼簡單,擰眉不讚同地道:“傻孩子,這種無稽之談你也信,以後不許再自殘身體,聽見沒?”
“父皇,這不是無稽之談,上次用兒臣的血做藥引,您不也很快就好了嗎?可見是有效的。”白錦扶一臉正色,鏗鏘有力地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彆說是一點血,就是要兒臣的命,兒臣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隆慶帝聽了這番情真意切的話,再也壓抑不住心裡湧出的感動,眼眶驀地有些濕潤,怕自己失態,連忙招手吩咐宮人道:“來人,快送熙王回府,再傳太醫去熙王府,好好為熙王處理傷口!”
“謝父皇,那兒臣先走了。”白錦扶活動了下酸軟的腿腳,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隆慶帝站在殿裡一直看著白錦扶的身影走出了宮門。
一等白錦扶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外,隆慶帝剛剛還算和藹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傳朕旨意,皇長孫段無忌,聰穎殊常,秉質純粹,深愜朕心,著命即日啟程入百越為質,望皇長孫不負朕望,保兩國永世交好。”
這一晚上過去,白錦扶是又累了腿又傷了手,不過也算有了不小的回報,起碼他能看得出來,剛剛老頭子看見他手腕受傷,流露出對他的心疼是發自真心的,這一晚過後,隆慶帝應該會真正將他當親生兒子對待了,不枉他吃的這些苦。
白錦扶在一個太監的攙扶走出了皇宮,現在剛好是早朝的時間,宮門外全是等待入宮上朝的文武百官,看見白錦扶從宮裡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都立刻集中在了他身上,圍著白錦扶好奇地探究著。
白錦扶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顯擺”的好機會,左手扶在小太監的手臂上,好巧不巧地翻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包紮的傷口,上麵還滲著殷紅的血跡,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有人注意就會有人打聽,這樣,很快百官們就會都知道他割腕放血為隆慶帝治病的孝舉,對他孝子賢王的人設可是大大有益。
景彧站在文官隊列裡,看見白錦扶手腕上的傷心裡著急,但礙於周圍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也不好貿然上前詢問。
倒是白錦扶經過他身旁的時候,先是垂眸盯著自己的手腕,隨後又悄悄抬眸朝景彧“眉目傳情”單眨了一下眼睛,那眼神好像在說:不好意思,手受傷了,答應你的獎賞,可能要延期兌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金魚:沒關係,手受傷了那就不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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