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白錦扶撩起眼皮,給了韓玉成一個“你不配”的眼神,而後勾唇略帶諷刺地道,“不過韓相若是想伺候本王用膳,本王倒也可以給你這個獻殷勤的機會。”
韓玉成麵對白錦扶的刻意羞辱,竟也不惱,拿起桌上擺的筷子,含笑道:“好,那臣就伺候殿下用膳,殿下想吃什麼?”
白錦扶忽然把手裡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飽了,看你一眼我就飽了。”
要是換個人,韓玉成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般喜怒無常的脾氣,可對象偏偏卻是白錦扶,韓玉成隻能也放下筷子,難得好脾氣地問:“殿下怎麼了,可是生臣的氣了?”
“韓玉成,沒必要再演了吧?”白錦扶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表情譏誚地道,“我現在之所以會被關在這裡,這一切不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嗎?一邊假裝幫我,一邊又不忘討好烈王,你倒是會左右逢源,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啊?”
“殿下誤會臣了,臣效忠的對象,從來都唯有殿下一人而已。”韓玉成勾勾唇,漫不經心地轉動了兩下左手大拇指上戴的白玉扳指,道,“其實臣今日過來,就是有一件事要讓殿下知道。”
白錦扶冷哼了聲,“何事?”
“皇上已於昨晚駕崩了。”韓玉成的語氣輕描淡寫,好像死的不是一國之主,而是路邊的阿貓阿狗。
白錦扶微抬了下眉毛,老頭子死了?這麼快?
白錦扶半信半疑,試探地問:“皇上駕崩,我怎麼沒聽到任何動靜?”
“因為臣封鎖了消息,外麵的人暫時還都不知道。”韓玉成氣定神閒地道,“皇上駕崩之時,隻有臣一人在旁,因而皇上的臨終遺言也隻有臣知曉。”
白錦扶盯著韓玉成瞧了數秒,倏地笑出聲,“那豈不是立誰為新君,全憑你這一張嘴說了算了?”
韓玉成自信道:“不錯。”
白錦扶冷笑,“你怎麼保證文武百官都會聽你的?”
韓玉成眸光一凜:“臣自然有臣的辦法。”
白錦扶沉默了一會兒,放下抱著的手臂往後麵的椅背上一靠,“說你的條件吧。”
“殿下爽快。”韓玉成拍了下手,讚許地道,“臣其實隻有一個條件,隻要殿下同意臣手上這份官員任免名單,那臣就會向天下宣布,先皇臨終遺言,立您為下一任大鎏國君。”
說罷,韓玉成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奏本,放到白錦扶手邊,白錦扶拿起奏本翻開一開,這份官員任免名單上,罷免的都是韓玉成的政敵,而任命的則都是他的黨羽,如果同意了這份名單上的任免,那等於皇權就都會被架空,皇室是個空殼,皇帝不過是個傀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韓玉成說了算!
白錦扶看完名單,麵色當即沉了下來,將奏本拍在桌上,冷冷看著韓玉成道:“那要是我不答應呢?”
“殿下沒有彆的選擇。”韓玉成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白錦扶的眼神,像在欣賞一隻即將要被關進由他精心打造的黃金籠裡的金絲雀,“如果你不想餘生都在這裡度過,隻能選擇答應我的要求,殿下,如今你身邊,除了我,已經再沒有人可以幫你了,包括在京城的寧安侯,勸你不用再把希望寄托在景彧身上,因為此刻,恐怕他已經自顧不暇。”
白錦扶雙眸大睜,憤怒地拍桌而起,指著韓玉成道:“你又對景彧做了什麼?!”
韓玉成巋然不動,“放心,我沒對他做什麼,因為想他死的,又不止我一個。”
白錦扶雙手緊握,突然將桌上的碗碟全都掃落在地,瞪著韓玉成咬牙道:“韓玉成,你總算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你先讓季風搖背叛我,又想除掉景彧,把我身邊所有的助益一一剪斷,好讓我走到孤立無援的絕境,對了,江叔衡的死應該也是你的陰謀吧,因為你忌憚他手裡的兵權,你這麼處心積慮設計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反正誰當皇帝現在都是你說了算,那這個皇帝,不如你自己來當好了!”
韓玉成麵對白錦扶的質問,一點要反駁的意思也沒,站起來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和白錦扶平視道:“本來我也不想將事情做得這麼絕,可誰讓你這麼不聽話,一定要再三挑戰我的底線。隻要今後你乖乖聽我的話,這個龍椅我保你坐得安穩,你和景彧做的那些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白錦扶抬起下巴,傲然睥睨著他,一字一頓道:“你、做、夢。”
韓玉成臉色冷凝,“你沒得選。”
“你錯了,大不了還有一死。要我當你的傀儡,任由你擺布,那我情願一死!”白錦扶冷笑了兩聲,看著韓玉成那張終於被激怒的臉大覺暢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死的,因為不到最後一刻,誰勝誰負,還未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