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博川左手撐在車門上,晾著一雙桃花眼好整以遐的瞧奚念:“沒錯,就是這裡。”
奚念死頂著車門不放,嚴博川那邊是大馬路下不了車,隻有從她這邊才能下車。下車就還有生路。小臉糾結,腦袋中想過無數腳底抹油的方案。
看穿一切的嚴博川:“怎麼?反悔了?”
男人的眼神帶著微諷。這種打擊對方自尊心的激將法放在彆人身上屢試不爽,但在奚念身上……
小姑娘根本沒這麼多心眼,脖子一梗就想順著台階下:“啊……我沒這麼多……”
“放心,不會超過三千塊。”嚴博川先一步打斷奚念的開溜計劃。
奚念無語!三千塊啊!三千塊一頓飯啊!這家夥怎麼說的,就像三十塊錢一樣!
可轉念又一想,剛才他幫自己談合同,一下子多賺了三萬塊,這下他要求吃一頓三千塊錢的飯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奚念皺著小臉,可憐巴巴的說道:“真的嗎?不騙我?騙我可是要遭厄運的!”
嚴博川漂亮的唇線上挑,用一種大灰狼勾引小紅帽的語氣輕輕緩緩說道:“我保證。”
奚念瞪著圓溜溜的漆黑杏眼看了他半晌,最後還是選擇信任:“那好吧。”她終於打開了車門。
越往裡走,奚念就越忐忑不安。這個林園造得太漂亮,真的是移步換景曲徑通幽。她覺得能開在這裡的飯館檔次一定要比皇後酒店更加高。一頓飯怎麼可能三千塊拿的下來。
奚念咽了口口水,拉住嚴博川的衣角,人為放慢前進速度:“那個……”
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亂轉,努力沒話找話:“你是認識的那飯店裡麵的人嗎?”
嚴博川早就看穿小姑娘的想法,好笑的配合她回答:“嗯。認識裡麵的廚子。”
“你和他是好朋友嗎?”奚念繼續幻想自己是人肉秤砣。
“嗯。關係挺好的。”嚴博川來者不拒。
“啊……那個……”奚念努力繼續搜腸刮肚,想著其他的話題。這時候——
“到了。”嚴博川帶著笑意的低沉聲音響起。
“哎?!”奚念哪裡想到,剛轉過座假山,後麵竟然就建這棟小竹屋。屋子是用天然的青竹打造,沒有做任何裝飾,也沒有刷任何的油漆,就這樣泠泠然藏在幽徑深處。
“這就到了啊……”奚念欲哭無淚,她好歹也是混藝術行業的。越沒有裝飾的地方逼格越高,價錢也越貴,這個定律她還是知道的。第一眼看見這棟屋子,她就知道今天要大出血。
不過既然都已經到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乖乖挨宰吧!
她心裡咬牙,滿臉視死如歸地先嚴博川一步走上前,大力推開門……
迎麵而來的卻是……
竹屋內所有的桌椅都被歸置到一邊,露出好大一片青石磚的地板。在地板的最中央放著一張碩大的瑜伽墊,在墊子上有個穿著米白色練功服的身體彎折交疊,一顆腦袋正穿過兩腿之間向大門口伸……
腦袋上留著長長的黑發,此時完全遮住了麵孔,也不知道這是前邊的臉還是後邊的後腦勺……
配合著竹屋內稍顯昏暗的光線,就好像是恐怖片現場。奚念被嚇愣在當場。
“這是你朋友?”奚念半晌才緩過氣,“真……彆致”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嚴博川冷著臉:“……不是”
瑜伽墊上的長發腦袋聽見人對話的聲音,伸出長手臂,撥開麵前的頭發。下麵竟然還是一張很雋秀的臉:“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