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大掌拍了下桌子,站起來情緒激動道:“你知不知道私自建造兵工廠,按律你是要被判處死刑的!”
陳建國道:“那不是我建造的!那是國家的!”他戴著手銬的手,顫抖著指著宋陽,“可你們卻親手把它給炸成了廢墟!宋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們簡直瘋了!而且……”他晃了晃手上的手銬,“你們竟然還敢羈押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
唐禦開門進來說道:“你是什麼身份,在你進來的這一刻已經不重要的,上頭下達命令,隻要是跟這次槍械事件有關的人需一律判處死刑!”
陳建國咬牙切齒的瞪著麵前的兩個人說道:“該判處死刑的人是你們!是你們!!”
宋陽見他死到臨頭還這般大言不慚,將幾份證據扔到他麵前的桌上,“你看清楚這都是什麼!”
陳建國本來以為自己是被他倆給搞了,但當翻看證據時,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妖怪似的,滿是驚恐,連身體都是止不住的顫抖,“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停的搖著頭,甚至連眼淚都不自覺從眼眶裡溢出,翻看到最後,他崩潰的站起來,腳下卻被腳鏈給牽絆住,讓他用力跌坐了回去,他赤紅著眼睛盯著宋陽和唐禦聲嘶力竭的呐喊,“不是,不是我!建造那間兵工廠的人是國家,不是我!不是我!”
宋陽道:“這是我抽調出來的幾份證詞,是剛才被抓的人親口說的!怎麼可能不是你?陳建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還是彆做無謂的掙紮了!”陳建國不停的搖著頭,唐禦在一旁看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候宋陽繼續道:“還有,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把剩下的漏網之魚全部供出來,若是敢少一個,到時候隻怕你的家人也會被牽扯進來。”
陳建國情緒激動道:“彆!彆動他們,我說,我把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宋陽從他手中抽走了全部的證詞,然後坐下來,拿著筆開始,邊詢問邊記錄,“你說那間兵工廠是國家的?上頭有派什麼人來跟你聯係嗎?還有,我們查到部隊現在的庫房裡有一批新研製的步槍,這些槍是你私自拿過來的嗎?”
陳建國說道:“我本來以為是國家的……”他察覺到宋陽警告的眼神,意思彆扯那些沒用的,他隻好頓住,轉而道:“當時確實是上頭親自派人來聯係我的,他是個研發人員,聯係我的當天就帶我去了兵工廠,他說這間兵工廠是上頭秘密研發新武器的基地,現在研製的這批槍打算讓我們軍區作為實驗點,所以我這才拿了一批槍回去,但手底下有兵在使用的時候發生過走火現象,還差點傷了人,我當時就將情況給那邊反應了,那邊說是要走流程,所以我就暫且把那批槍給放倉庫了,本來打算今天去做更換的,但是那邊臨時把我叫了過去,我這才沒來得及……”
宋陽還未能開口,唐禦問道:“你所說的研發人員是……”
陳建國哦了聲,回憶道:“中校軍銜,模樣差不多三十出頭的樣子,是個女人……”
宋陽聽此,手底下微頓了下,朝唐禦看去,“難不成你懷疑她就是……”
陳建國自然聽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皺了下眉頭,繼續道:“當時她有讓我看過上頭下發的紅頭文件,而且之後上頭還特意打了電話過來叮囑了我這件事情,所以我這才深信不疑……”
宋陽問道:“你說上頭給你打了電話?”
陳建國說道:“是的。”
宋陽一聽,明顯不信了,“你怎麼確定?”
陳建國說道:“有名有姓我怎麼不確定?給我打電話的人是……”
唐禦聽到名字怔了下,“是軍需部的……”
宋陽說道:“怕是有人冒名頂替了吧?”
陳建國說道:“那號碼呢?我總不會記錯吧?”
宋陽怔了下,唐禦讓他把號碼寫了下來,他拿起來看了看,而後朝宋陽點頭。
宋陽蹙眉時,唐禦想到那個女人的易容術,覺得也許她易容成他的樣子偷偷潛進去也不是不可能。
那聲音呢?又該如何模仿?男人女人的聲音相差還是挺大的。
又或者說乾脆她還有同夥?為什麼突然覺得這件事的牽扯麵似越來越廣了。
也許,它看起來並非表麵這麼簡單。
唐禦緊攥著手裡的紙,他臨出去時交代宋陽務必詢問出那個女人更多的細節,而後去辦公室打電話了。
打電話的結果時,軍需部的人確定並未給陳建國撥打過任何的電話!
這下便棘手了,到底是陳建國在撒謊,還是那邊有人在故意模仿呢?
宋陽來找他的時候,說道:“陳建國始終咬死他是無辜的,表示這件事他並不知情,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唐禦說道:“他怎麼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所有的矛頭都在對準他!”
宋陽落座在他對麵,“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應該是被人布了個大局蒙騙了,有人想拿他做擋箭牌!”
唐禦沉默了會兒,問,“關於那個女人……”
宋陽說道:“臉部可以易容,但身形不易,據陳建國的描述,我覺得她有六成以上應該是那個女人……”
唐禦的手在桌上敲擊了幾下,眼底似失了焦距般,無神了許久,忽然的,眼底有了些許的清明,他道:“你說,她究竟想乾什麼呢?”
宋陽問道:“你說這個女人麼?”見他點頭,他摸了摸下巴,說道:“我暫且隻能推測出她身份不簡單,你想,她佯裝科研人員偷盜資料,然後這次的兵工廠又與她有關!你覺得這間兵工廠有沒有可能就是她開的?她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背景,才能說開就開……不止一家!你可彆忘了,上次我們撲了個空的那次,他們明顯是匆匆離開,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拆除,那些不是錢麼?普通人誰哪有那麼多錢糟蹋?”
唐禦點點頭,而後又沉默了許久,在宋陽以為他會一直看著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坐下去的時候,他開口了,“也許,是時候該去找安會長麵談了。”
宋陽問道:“你覺得所有的資金支持都來源於他嗎?”
唐禦看著他,不置可否。
宋陽卻遲疑了,“礙於佟少校的身份,我倒覺得他應該不會參與進來這件事。”
唐禦沒說話,明顯不敢苟同,畢竟安會長曾經是乾什麼的,他們心裡都清楚。
看了眼時間,唐禦見都到下午兩點了,二話不說站起來道:“陳建國這邊務必留意著,隻怕近日會有大動作!”
宋陽見他要走,焦急站起來問道:“不是說有關於這件事的人都要判處死刑麼?那陳建國……”
唐禦丟下“暫緩”兩個字,走了,宋陽知道他是想引魚兒上鉤,若他要是被設計的,即將要死,“罪魁禍首”難道不會來看他最後一眼嗎?
店裡,時千早已脫下婚紗,換了身日常穿得棉麻質地的裙子,這幾日天氣漸暖,她在店裡穿件裙子足夠了,出去的時候隻要再加件件薄外套就行了,文燕剛送走一波客人,朝時千小跑過來說道:“千千姐,我要買件衣服!”
時千嗯了聲,看向她問,“看上哪件了?”
文燕指著牆上她最新畫的一副設計稿,“那個!”
時千點頭,“行啊,到時候做出來第一件就給你!”
文燕嘿嘿笑了下,“謝謝千千姐。”她趴到時千跟前的桌上,朝她道:“再過兩天就是我生日了,聽她們說生日都要慶祝的,我從沒過過生日,千千姐你過過沒?”時千說道:“過過呀,幾乎每年都在過。”
文燕哇了聲,羨慕道:“有錢人的世界真好,我跟我姐包括我們家人都從沒過過生日呢。”
時千問道:“連碗長壽麵都沒吃過?”
文燕直起身來搖頭,“沒有呢。”她眨眨眼問道:“長壽麵怎麼做的?我隻依稀好像記得在哪裡聽過。”
時千自然沒說,“到時候你過生日的時候,在廠裡過吧,我給你做!”
文燕用力點頭,“好啊!話說我姐生日也就在下個月,要不然我跟我姐乾脆一起過了好了?”
時千搖頭,“不用啦,一碗麵而已,不用將就的,到時候我再專門給她做好了。”
文燕滿眼都寫著期待,時千歪頭想著什麼,過會兒文燕說道:“對了千千姐,宋陽今個兒忙什麼呢?”
時千撇嘴,“我也不知道。”但她知道最近唐禦忙的事情方向似乎有些不對,他一直跟宋陽在執行任務,宋陽是乾什麼的她又不是不知道,難不成是部隊裡出現了叛徒?還是說他們在找什麼人?剛這麼想著,就聽文燕吐槽道:“我中午約了宋陽吃飯,等了一個小時他都沒來!”
中午啊!時千想到她見宋陽的時間說道:“可能有事耽擱了吧,我早上的時候見他了。”
文燕疑惑嗯了聲,“你見他了?在哪兒啊?”
時千說道:“照相館呢,我早上跟我老公去拍照了,然後他半路殺過來,害得我老公想拍的照片都沒拍。”
文燕興奮問道:“拍照?你說的該不會是你身後放著的那幅……”
時千看了眼那個往牆上掛的,裝訂好的大相框,點頭道:“是呢,這個是其中……”
她話都沒說完,文燕已經跑了過去,她將相框拎了起來,拿過來放在桌上看。
完全是故意,時千趁著唐禦不在,選的是她在沙發上撲倒他親吻的那張,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拍這種照片尺度挺大的,而文燕的表情也在證明著她的判斷,她紅著臉指著照片說道:“千千姐,你,你們竟然這麼拍結婚照,好,害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