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微微挑眉, 對從身後傳來的聲音置若罔聞,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反手拿了個饅頭, 又開始慢條斯理的將饅頭撕成一片片的咽下去, 動作優雅、不疾不徐。
身後的咕咕聲好像更大了,而且好像有火熱的目光粘在他背後, 仿佛芒刺在背一樣,如此灼熱又存在感巨大, 這些目光中帶著期盼和渴望, 死死盯在玄淵背後。
“宿主……他們五個都盯著你看呢。”0617小聲在玄淵識海中低聲說著, 頗有點不好意思。明明被盯著看的人是玄淵, 但是不好意思覺得尷尬的竟然是0617,這可真是……
玄淵哦了一聲,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繼續撕著饅頭片,對身後越來越響的咕咕聲, 和咽口水的聲音聽若不聞,淡定極了。
這蜀山劍派的五個修士正是因為突然下起暴雨而到這座河神廟避雨,他們身上的衣衫、帶的乾糧全都濕透了, 本來他們餓著肚子烤火還能勉強挺住,畢竟大家都餓著嘛,餓著餓著就習慣了, 可當玄淵一開始吃東西, 他們就扛不住了。
人是鐵飯是鋼, 一頓不吃餓得慌,他們可是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看著玄淵吃得香噴噴,而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越發覺得自己可憐了。
但即使餓得不輕,這幾個蜀山劍派的年輕弟子也不好意思主動朝玄淵搭話討要一些乾糧,隻能餓著肚子互相瞪眼,隻打算等衣服乾了就合衣草草睡了,睡著了就不會覺得餓了。
“宿主,我覺得你現在要是把乾糧分給他們一些,一定能得到這些弟子的好感的,他們可是蜀山劍派的人啊!”0617轉了個圈,似乎有點於心不忍,小聲在玄淵識海中咕噥道。
玄淵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語氣淡淡道:“第一,與蜀山劍派的弟子打好關係於我沒有任何意義,寧雲澤留下的任務中,蜀山劍派也包括在要被覆滅的範圍內。”
“第二,我身上帶的乾糧隻夠我自己吃兩餐,除開我自己吃的,剩下的都不夠他們幾個分,隻吃一點的話會讓他們更覺得餓,既然如此,不如還是一起餓著好了。”
“第三,我懶得理他們。”
0617:…………宿主真是鐵石心腸,但其實最後一點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玄淵才不理會0617腹誹什麼,在吃飽喝足後就收起了乾糧和水囊,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外麵暴雨雷霆依舊沒有停止的趨勢,在狂風大作中雨聲窸窣,在陣陣雷霆聲中反而顯出安寧來。
“嗯?”在雨聲中閉目養神的玄淵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掠過一縷鋒芒,他側頭看向北方,眼中掠過一抹深意。
0617冒了出來:“宿主,你發現什麼啦?”它可是知道,遇上一般的事情,宿主是不會感興趣的。
玄淵淡淡一笑,垂下眼眸,眸光深沉難辨:“我察覺到有一行人靠近,他們已經在雨中奔襲了許久,十個人護送一個人——不,是十個人挾持一個人,有意思。”
“那宿主是要管嗎?按照宿主的說法,他們應該是在做壞事吧!”看玄淵一副感興趣的樣子,0617傻乎乎的問著。
麵對0617傻白甜的問題,玄淵就輕笑了一聲,語氣淡漠而寡絕:“不管這些人什麼來曆,所為之事是善是惡,又關我什麼事?”
0617:是哦,宿主根本就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啊o(╯□╰)o
那在雨夜中奔襲的一行人距離此間河神廟越來越近,雖然他們都是內力在身的好手,但因為他們還帶著一個人,所以腳步聲難免沉重,當他們靠近時,腳步聲已經清晰到驚醒了廟內的另外五人。
“師兄,外麵又有人來了?”蜀山劍派的容貌秀美的女弟子揉了揉眼睛半坐了起來,問守夜的師兄,語氣裡夾雜著困倦,倒是沒有多少警戒之心。
蜀山劍派守夜的乃是一個神情沉穩的年輕弟子,此時眉頭深鎖,壓低聲音急促道:“都起來,來的人不簡單!”他到底比四位師弟師妹多一點見識,從腳步聲聽出了來人內力不凡。
這個弟子在五人中似乎威嚴頗重,雖然又困又餓,但是在他發話後還是連忙站了起來,在廟中警戒著,嚴陣以待。
廟門口傳來了稍顯沉重的腳步聲和濕噠噠的水滴聲,緊接著,十個身穿黑色蒙麵勁裝的人抬著一個被黑色布匹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