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冰冷的地上, 懷裡蕭昇在悲痛之下吐出心頭血後就氣血翻騰的暈厥了過去,白樂光狼狽至極的抬頭看著玄淵大步離開、毫無留戀的背影, 神情怔怔, 眼中的驕傲終於淡去,變成了迷惘。
“不是這樣的……大師兄以前不是這樣的。”白樂光白皙的臉頰上還沾著蕭昇的血, 淩亂的碎發沾在嬌美的麵容上, 狼狽至極,驕傲不複。
她像是從高高在上的鳳凰變成了一隻落入塵埃的山雞, 終於失去了那些漂亮的羽毛和驕傲的底氣,白樂光突然便再沒有之前的傲慢和底氣。
被愛的人永遠有恃無恐,白樂光不傻,她一直都知道大師兄喜歡她,知道大師兄會縱容她、幫助她,會成為她背後的靠山。即使她對大師兄沒有兒女情愛, 但這不妨礙她利用大師兄的維護在門中肆意橫行。
哪怕之前大師兄開口與她退婚,白樂光心中都是極有底氣的, 因為她不相信大師兄真的不喜歡她了。
但直到此刻,當大師兄看向她時,眼神如雪山一般寒冽漠然, 沒有半分波動和動容,眼底不再有溫柔的波光流轉的時候, 她再也無法自以為是、有恃無恐了。
因為大師兄的眼神是那樣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於我而言, 什麼都不是。
和東華派的其他弟子, 和大師兄路旁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她已經不是對他而言特殊的那個人,她已經失去了他的喜愛,他不會再對她有半分不同。
宋明宇眼神譏諷的掃了白樂光一眼,早在一開始,大師兄開口說要退婚時,一切都不一樣了。白樂光還真以為全天下隻有她一個聰明人嗎?她那樣吊著大師兄,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啊?
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去追悔。
德行!
心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宋明宇翻著白眼懶得搭理白樂光和蕭昇這渣賤二人組,徑直追著玄淵而去了。
清寧看了眼落入塵埃、狼狽無比的白樂光和蕭昇一眼,飽滿紅潤的唇得意的微微翹起,誰讓他們兩個得罪了寧雲澤呢,怪不得她拿她們來討好寧雲澤了,她輕輕一笑,轉身姿態曼妙的朝著玄淵追去。
雖然清寧出自邪道,但她手裡握著對白樂光與蕭昇的救命之恩,白華德還真沒辦法直接動手除魔衛道,而且現在他忙著挑選弟子一起去蜀山劍派,沒時間搭理清寧。
於是當東華派的弟子出發前去蜀山劍派後,清寧也理所當然的出現在了隊伍中,因為玄淵也要前往蜀山劍派賀壽。
因為這一次隻是賀壽,白華德身為掌門沒有必要前去,所以此次是一個門中長老帶著寧雲澤、宋明宇、白樂光、蕭昇還有其餘四個年輕弟子出行,除了東華派的人,還得算上不請自來非要跟著的清寧。
一路上清寧對玄淵是百般溫柔體貼,幾乎成了玄淵的小尾巴,跟在他後麵遞水送乾糧,無比殷勤小意,這一幕讓蕭昇臉色越發難看,越來越沉默寡言。
而清寧的熱情與玄淵的冷淡成了極為明顯的對比,對於清寧“彆有用心”的討好,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如果不是0617還在他識海中聒噪,玄淵真的想給戲精清寧一掌,讓她消停下來。
這一日趕路誤了地方,到傍晚時他們卻是行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之地,沒有客棧居住,一行人隻能找了處平坦開闊山林收拾了一番讚助一宿。
帶隊的長老在他帶出的兩個弟子的服侍下用過乾糧就合衣睡了,一是年紀大了養精蓄銳,二也是懶得去管一群年輕弟子之間的官司恩怨。
月夜孤林中,清風拂過,涼爽至極,暫且擺脫了清寧“糾纏”的玄淵負手抬頭望著天空中懸掛的彎月,輕輕舒了口氣:“0617,這個世界的任務,快要完成了吧?”
一聽這句話,0617就條件反射道:“宿主你又想撂攤子了?”
掀了掀眼皮,玄淵麵容冷峻,顯得十分冷漠的說道:“什麼叫撂攤子,完成任務後不該離開這個世界麼?”
0617無言以對,隻能小聲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做下的決定不是我能反對的,隨便你,反正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玄淵笑了笑,眸光在月華下竟顯得有些溫柔,他腳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身形矯健輕若遊雲的躍到了林中一棵高大的樹上,他坐在樹枝上,靠在粗壯的樹乾上,一條腿支在樹枝上,一條腿直接垂下,姿態散漫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