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寧當眾跪下, 原本分散站在廳中冷眼看著正道諸人醜惡之態的邪道眾人和被排斥怒罵的天機閣等人全都緊隨著她一起跪下:“拜見宗主。”
從毒到廳中的人後就一直隻是冷笑著圍觀的邪道中人突然有此等表現, 頓時讓還在怒罵的正道等人像是嗓子被掐住一樣停歇了罵聲, 驚疑不定的偷偷看向邪道中人跪下的方向。
他們是朝著主席跪下的, 原本正道中人還以為他們是朝著雲天機下跪,可是細看就發現雲天機和天機閣的弟子全都跪下了,這下他們不由更是驚惶疑惑。
難道邪道某一宗的宗主,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替代了哪位正道魁首,而他此時就坐在主席之上?這樣想著, 數道或是憎恨或是恐懼的目光紛紛朝著主席投了過去。
就連原本坐在主席之上的蜀山劍派掌門、東華派的長老都忍不住四下顧盼,試圖分辨出他們這一桌上到底誰是被邪道稱為宗主的人。
在這麼多稱不上友好的目光注視中,玄淵慢慢站了起來,他目光平淡冷然的掃了一眼跪下的清寧等人,淡淡道:“都起來吧,不必執著虛禮,先將此間事了。”
“大、大師兄……你……你是……”見玄淵站了起來發號施令, 宋明宇第一個不敢置信的叫了起來,眼中滿是茫然無措, 顯然從沒有想過看著自己長大的大師兄突然就變成了邪道宗主。
宋明宇的驚叫無人理會, 清寧笑眯眯的站了起來, 垂手恭敬的立在玄淵身前:“蜀山其他弟子已經都被控製住,如今如何處置他們, 請宗主定奪、列出個章程。”
玄淵看了清寧一眼, 淡淡道:“有什麼章程, 要麼降, 要麼死,僅此而已。”他目光掃過廳中眾多正道豪傑,眼神漠然,“給他們一炷香的時間,若依舊不降,便將他們了結。”
玄淵說完這些,就不欲留在此處,可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喚聲,宋明宇強撐著無力的身體站了起來,喘氣道:“大師兄,我跟你一起!”
他不怕死,但是他相信大師兄!十二年前是大師兄將逃難流浪的他撿回東華派,也是大師兄一直悉心教導他習武,他隻相信大師兄,隻願意跟隨大師兄一人!
轉頭深深看了宋明宇一眼,玄淵微微勾唇,點頭:“好,你跟我來。”他眼波輕描淡寫的看過東華派其餘人,一言未發,便要離開,顯然對這些人,就沒有什麼特例了。
玄淵懶得再理這些事情,最跳腳的是0617,他在玄淵識海中翻滾著提醒道:“蕭昇!蕭昇!宿主你忘了嗎?原主留下的心願中有殺了蕭昇這一條的,你是不是把這個忘了啊?”
都怪蕭昇這個天命之子沒什麼存在感,他們差點就把他給忘了!
經過0617這麼一提醒,玄淵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件事情,他想了想,覺得讓原主最為痛快的處理之法,應該是讓蕭昇死在他滿心愛慕的人手中。
“你殺了蕭昇。”這樣想著,玄淵在離開壽宴舉辦的大堂時,傳音向清寧吩咐道。不管蕭昇是降還是不降,他都必須要死。這是寧雲澤留下的執念之一。
而讓他死在清寧手中,是對他最大的折磨與報複。玄淵垂眸輕笑著離開,想來如此,對於最終死在白樂光手下的寧雲澤而言,應該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是。”清寧恭聲應下,其餘邪道中人早已經獰笑著朝廳中內力不濟癱軟的正道諸人走去,這些年來,邪道和正道之間的摩擦可不算少,他們心中對這些“英雄好漢”的怒氣和怨氣不輕。
寧雲澤是邪道宗主這樣的事實讓廳中隻要是認識他的人都露出極為驚詫的神情,他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寧雲澤身家清白,自小在東華派長大,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邪道宗主?
而且他不過是先天巔峰的武者,雖然在這個年齡有此等境界已經是武道英傑,但也不至於讓邪道的人俯首稱臣吧?
“雲澤……”
“大師兄……”
東華派的幾個人見玄淵抬步之間打算離開,竟是不打算管除了宋明宇之前的其他人,頓時開口喚道,可是玄淵的腳步連頓都沒有頓一下,帶著宋明宇大步徑直離開了。
白樂光眼睜睜看著寧雲澤的背影消失在廳中,看著桀桀冷笑手執武器朝他們逼迫過來的邪道眾人,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尖叫道:“你們不能殺我,我是他的師妹、是他的未婚妻,你們殺了我,大師兄不會放過你們的!”
聞言,其他不知內情的邪道中人停下了腳步,似乎有些遲疑,清寧此時卻不屑的笑道:“你算什麼,你以為宗主大人會在意你?嗬,要麼降於我們,要麼去死,就這兩個選擇,彆在那裡叫得人頭疼。”
“堵住她的嘴!”見白樂光摔下板凳,抱著頭不斷尖叫著試圖威脅靠近的人,清寧柳眉一豎,冷喝道。
“嗚嗚,嗚嗚嗚……”在白樂光被不知從哪裡來的布團堵住嘴發出沉悶聲音作為背景中,清寧美目流轉,巧笑嫣然:“好了諸位,該做出選擇了,可不要耽誤時間。”
出了壽宴大廳後,玄淵見宋明宇腳步虛浮,臉色蒼白,便遞給他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玉瓶:“這是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