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閃,玄淵立刻對李茗雪的打算心中明了,但他也沒有反對,隻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道:“也可以。”
於是在宴承祚不解迷茫的眼神中,李茗雪開始徐徐將當年的一些事情儘數告訴給他,而玄淵負手立在一旁,時而補充兩句,讓他對事情了解得更全麵。
等到他們將事情說完,才十歲的宴承祚臉都白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玄淵,一雙琉璃般的眼眸睜得大大的,滿是難過和不願相信:“父皇,我不是你的兒子嗎?”
玄淵微微點頭:“我今日將此事告訴你,便是因為你已經長大,能擔得起這大慶天下。我終歸不是宴家之人,這皇位還是會還給你們宴家。”
宴承祚隻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今天他所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叫他難以置信了。他見到生母了,然後突然父皇不是父皇了,他的父皇另有其人,他真正的父皇被囚禁在宮中,這些年坐在皇位上的卻是父皇曾經的“替身”……
再怎麼聰穎,宴承祚到底是個才十歲的小少年,如果不是這些年來玄淵對他的教導頗為上心,隻怕他現在已經承受不了了。
可是叫宴承祚難以接受的事情不止這麼一件,很快玄淵又朝他放了顆雷:“你已經十歲,我自小帶著你處理政務,你對朝堂並不陌生,顧愛卿也言你成長得很快,如今也是時候將皇位傳給你了。”
宴承祚猛地睜大了眼睛,這下子各種複雜的情緒全都消失了,隻剩下玄淵陡然投下的這顆雷,他不由脫口問道:“父皇,你不要兒臣了嗎?”
按到底來說,他問出這樣的話,足以說明宴承祚非常依賴玄淵,正常人都知道應該否認,然後安慰幾句,但玄淵偏不,他神情淡漠而冷然,微一頷首:“可以這麼說,你已經長大,能接過皇位了,而我終於可以放手了。”
不知什麼時候被二人忘到腦後隻能圍觀的李茗雪:“……這話說得,好像皇位是什麼麻煩的累贅似的。”
於是明明這一日宴承祚接受了很多信息,知道了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真相,但是留在最讓他驚惶訝然的根本不是宴君賢和李茗雪那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玄淵開口說要“駕崩把皇位傳給他”的事情。
但不管宴承祚本人對這件事情如何抵製拒絕,但他顯然是沒辦法奈何玄淵的。很快玄淵便開始“重病不起”,朝堂政務交由太子處理。
宴承祚甚至還來不及去理清自己的想法,沒有想清楚他該怎麼麵對玄淵,玄淵便已經要離開了。雖然他知道了玄淵並非是他的父親,但是這十年相處的感情也並非作假。
比起沒什麼直觀感覺的生父,玄淵才是他心中真正認可的父親。可是不管宴承祚怎麼想,玄淵做下的決定,他無法反抗。
一個月後,將一切都安排妥帖的玄淵便“駕崩”了,年僅十歲的宴承祚登基為皇,由沈天陽、顧文清等大臣輔佐,他定能順利成長為合格的帝王,為天下臣民謀福。
深夜中,一輛低調卻舒適的馬車徐徐的從皇宮中駛了出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後馬車停在城門口,下來兩個人。
他們一個是三十而立容貌清雋的男子,一個卻是才不過十歲的小少年。
宴承祚下了馬車後,眼巴巴的看著馬車簾,似要透過它看到馬車中端坐的人,他的語氣可憐極了,帶著難過和不舍:“父皇,你真的要走嗎?”
一陣沉默後,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探出了車簾,同時語氣清淡漠然的聲音響起:“你已知我並非是你父親,若你願意,可以稱我一聲老師,也不枉我這麼多年教導你。”
頓了頓,馬車中又傳來玄淵嗓音低沉語氣淡淡的聲音:“回去吧,做個好皇帝,對得起這天下的百姓。”
語畢,車簾輕輕的放了下來,馬車的車輪轉了起來,帶著車中的人徐徐的駛離了皇都,離開這政治的漩渦,駛向自由的遠方。
“我們走吧,0617。”馬車中端坐的玄淵突的微微勾唇笑了起來,在他深邃而不可測度的眼眸深處,似是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悵然,很快散去,消失無蹤,玄淵就此與0617一起,離開了這個他們停留了十年之久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玄淵:回去吧,做個好皇帝,對得起這天下的百姓。
0617:回去吧,做個好宿主,對得起為你嘔心瀝血的係統——我。(好好賺積分!彆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