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 剛剛下山來的王氏商閣的人沒有急著離開,那被玄淵一番話糊弄得迷迷瞪瞪的女主管又驚又疑的看向說話的人,睜大了眼睛:“少東家, 我們與卿蕪將軍達成什麼協議了?”
明明她也在場,而且一直與卿蕪將軍說話, 但她怎麼就對少東家所說的話完全不明白呢?有種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的感覺……
說話的青年正是王氏商閣的少東家,明麵上王氏商閣這一次上山的帶頭人和主導者是這個女主管, 但其實王氏商閣的少東家王思遠就藏在侍從中一起上了山。
王思遠看上去頗為年輕,雖然穿著侍從的樸素衣服,卻並不顯得卑微, 他俊眉修目,身材高挑勻稱,並不削瘦柔弱, 生得非常明麗大氣,與一般男子完全不同,看不出來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
“卿將軍果然不凡。”王思遠俊逸的麵容上露出一分笑意來,似是向往、又似是崇敬, “他一眼便看出了我的身份, 與你所言不過是幌子,隻是想將那些話、那些交易說與我聽罷了。”
王氏商閣的女主管吃了一驚, 頗有些難以置信的味道:“少東家,你、你是說他看破了你的身份?可這怎麼可能,少東家你偽裝得極好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認出我的,又怎麼有信心確定我才是主事人。”王思遠苦惱的按了按頭, 也有所不解,為了保證偽裝真實,他可是什麼信號都沒有與女主管傳遞,表現得和真正的侍從沒有分彆。
不過雖然不知道玄淵是怎樣看出他的身份的,但這並不影響王思遠打算與他合作的想法,從袖子裡取出一柄折扇來,刷的一聲打開折扇,露出繪製著竹林風景的扇麵。
他手執折扇,動作閒適隨意的扇了兩下後笑了起來,星眸璀璨,笑容耀眼:“走吧,我們回去,可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少東家,我們要忙什麼?您到底和卿將軍達成了怎樣的協議啊?我怎麼一頭霧水啊?”女主管一臉不解的跟上了王思遠,其餘侍從也跟了上去,將王思遠護在最中央。
王思遠朗笑一聲:“反正就是達成協議,可以開始合作了。回去後,我們就開始準備將他們所需的東西運到邊關來了,這可不是個輕鬆活。”
尤其是他點明所需的鎧甲和兵刃,嘿,這可是軍隊裡的東西,私人要是敢置辦這些,若被發現,一個謀逆的罪名是逃不脫的。不過他們王氏商閣在鳳元國立足這麼多年,倒是有一些走私的門路。
下了玄淵等人所駐紮的山峰後,王家商閣的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留在山腳的馬匹和馬車,馬鞭揚起,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這裡,要趁著天還未黑返回鳳元國,至少得越過鳳元國的邊境,不可在外繼續逗留。
“大人,事情談得如何?”王思遠一行人離開下山後,青宣也已經將玄淵之前的吩咐傳達了下去,囑咐幾個主管要開始囤積糧食和物資了,而他自己則是來到大堂。
玄淵從主座上站起身來,手輕輕搭在劍柄之上,朝屋外走去:“王氏商閣答應與我合作,隻要我們拿得出銀兩來,糧食與物資會送來。至於鎧甲等物,暫時不急,想來以王氏的能力,也不是三五日就能辦到的。”
青宣默默點了點頭:“如果有王氏商閣這一穩定的商家來往,那自然是最好。但是大人,他們真的可信麼?”
“是不是可信,又有什麼重要的呢?”玄淵薄唇微勾,似是笑了起來,俊逸的麵容上神情清冷高澈,若雪山之巔皚皚白雪,“我們已是在兩國夾縫中生存,就算王氏商閣不可信,我們又會損失什麼呢?”
他們隻是拿銀錢出去換取糧食和物資罷了,王氏商閣若是以次充好,玄淵不介意用寶劍討回公道。而若是王氏商閣與他們虛與委蛇,實際上將消息透露給鳳元國官府,對他們的影響也不大。
就算鳳元國真的揮師而來,以大軍攻打,此處山坳易守難攻,沒有幾萬人根本攻不下來,而在這鳳元國攻來之前,他們完全能轉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