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邪臉上的神色無比古怪糾結, 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叫他完全無法接受和理解的事情一般, 臉上神色五顏六色, 七彩斑斕,真真是複雜至極。
良久, 他才徐徐吐出一口氣來, 帶著幾分冷然和無奈的說道:“算了, 隨她去吧, 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沒有立場去阻止,也不必去阻止,畢竟我與她隻是合作關係。”
反正到時候被曝光以女子之身參加林家小姐的比武招親的人又不是她,丟臉的、被林家遷怒責怪的人又不是他, 而且也牽連不到他身上, 他才懶得理會。
夜寒邪徐徐舒了口氣, 擺了擺手示意下方跪著的跟木頭一樣暗衛下去,他悶咳了幾聲,覺得胸口有點悶,然後招手讓旁邊伺候的貼身太監過來:“把雲姑娘配的藥拿來。”
夜寒邪的貼身太監一臉擔憂的快速走近:“王爺,你可是又難受了。”他扭頭看向侍立在房間角落的小太監, “還不快到一杯溫水來。”
他從袖子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長頸白玉瓶, 自有小太監端著溫水和乾淨的白玉盤來, 福公公在拔掉玉瓶上塞著的紅塞後,他從中倒出一枚嬰兒拇指大小的圓潤丹丸來放在白玉盤中。
從小太監手中接過了托盤,然後親自送到了夜寒邪麵前, 恭聲道:“王爺,服藥吧。”他心中略略有著隱憂,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雲寒瑤雖然是醫仙穀傳人,但她卻沒有當初醫仙元徽的那份醫術,如今隻能壓製王爺體內的毒,緩和他的痛苦,卻不能根除他體內之毒,如此下去,王爺必將受製於她啊!
雖然他知道王爺和雲寒瑤乃是合作關係,兩人暗中有著協議,可是他很擔心到日後兩人的合作是不是能繼續下去,畢竟合作,也要雙方地位平等才行,否則那就稱不上是合作了。
夜寒邪將那枚丹丸服了下去後,溫和的藥力在肺腑中化開,滋養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因胭脂淚之毒而飽受傷害的身體得到滋養和恢複,原本想要咳嗽的感覺也散去了。
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夜寒邪撫了撫胸口,才覺得身上舒服了一些,又問道:“藥瓶中還有幾枚藥丸?”他確實覺得服藥後舒服了許多,但他卻又在警惕對這些藥物上癮。
他不能依賴這些藥,否則雲寒瑤將以此為由脅迫他,他可從來不認為雲寒瑤是什麼好人,一旦她發現他的弱點,就會立刻毫不留情的逼迫而來,這一點,他完全可以肯定。
“還有七枚。”福公公受夜寒邪信任看重,由他來保管這些丹丸,心中自然對這些丹丸的數量銘記於心,此時張口就回答,沒有半分遲滯。
夜寒邪臉色陰沉下去,徐徐吐出一口氣:“七枚,這七枚丹藥應該還能撐上半個月的時間。”他心中有些煩悶,想從雲寒瑤那裡掏出丹丸來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他至今也不知道雲寒瑤是真的沒有那份醫術救他,還是不願意為他解毒。
在夜寒邪暫居的這座低調卻奢華的宅邸上,夜寒邪所在的房間屋頂上,玄淵負手而立,玄底銀紋的長袍在風中紛飛,長袖寬大,衣袂紛飛,猶如要乘風歸去一般飄逸灑然。
玄淵眸光深沉,眼睛半開半闔,似乎有幽深眸光一掠而過。終於,他閉了閉眼,將眼中深邃幽暗的眸光斂去,重新變得理智冷淡起來,一甩長袖,玄淵便打算離開此處。
0617此時卻鬆了口氣般歎道:“宿主,現在看來我們可以放心了,雲寒瑤並不是被夜寒邪脅迫的。”
玄淵神情淡淡的應了一聲,平靜冷然:“如此也好。”既然雲寒瑤並非被迫如此,那麼她究竟出於什麼原因離開醫仙穀,又為甚與夜寒邪湊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他不會去乾涉她自己的選擇。
“走吧,我們離開姑蘇吧。”玄淵腳尖輕輕一點,便從寬大的屋簷上飛騰而起,朝著啞仆所在的客棧而去。
0617誒了一聲:“不要吧,讓我好好在姑蘇逛一逛嘛!這可是古城姑蘇啊,而去除了姑蘇,我還想去太湖上逛逛呢!”才來到姑蘇,怎麼現在就要離開?他可不能接受。
玄淵唔了一聲,也覺得無所謂,就點頭應了:“那就去太湖逛逛好了。不過……”玄淵突的垂眸輕笑了一聲,嗓音磁性低沉,語氣微帶戲謔,“你一隻狐狸,去遊湖又能看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