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府中跟進宮來的白芷目光微帶憂慮的偷瞄了二少爺一眼,有些擔心他不知道在此時還如何彈壓這些宮中之人,雖然二少爺不是嫡長子,沒有接受家族嫡長子的教養,但他畢竟是位少爺,不是後院裡的姑娘!
這種閨閣之事,隻怕少爺根本就不清楚。白芷先是心中焦急,接著想到了什麼,又歎息一聲,也罷,二少爺本來就是暫代小姐入宮,隻等小姐被找回來就會將他們重新換回來,在小姐找回來之前,少爺在宮中低調些反而更好。
彈壓不了這些太監宮女也無妨,左不過將他們打發在室外,不讓他們處理機密之事便是了。反正也不指望用這些人,收服不收服這些人並不重要。
白芷想通這一點,也不憂愁少爺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收服這些宮女太監的事情了,反而屈膝行了一禮,既是提醒又是商量一般的說道:“少……小姐,不,主子,如今您已經進宮了,亣這寶慶宮偏殿,是否要去拜見主位賢妃娘娘?”
按理說來,新入宮的妃嬪自然要去拜見主位,隻是白芷心裡其實是不讚同少爺去見賢妃娘娘的,她恨不得少爺打從現在起就窩在偏殿中不出門了,而宮中的人也最好忘了他們一行人。
但越是要低調謹慎,就越是不能做出有違宮規的事情,否則你以為你是低調做人,其實早已經違反了宮中的規定,不知道引來了多少人的關注,這反而是弄巧成拙,反而不妙。
“哦?”坐在上首的玄淵擱下手中茶盞,雅致的瓷器在擱在木桌上時發出一身清脆聲響,微挑如黛長眉,瀲灩星眸中暗芒流轉,逸出一分冷冽來,玄淵拖長語調,“要我去拜見——她?”
他瞧著並未動怒,語氣也是淡漠平靜的,但卻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和凝滯感,讓白芷訥訥不敢多言,急忙低下了頭去,心中暗歎少爺到底是少爺,一身威勢哪裡是小姐能比擬的,唉,以少爺這樣的性子,隻怕很難遮掩過去啊。
玄淵真的沒有生氣,隻是有那麼些許的驚訝和不屑,賢妃算是個什麼角色,還值當他去拜見?這個世界的任務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玄淵並沒有真的很想實現原主的心願,這任務完成的代價,他也不是承擔不起。
隻是原主確實是被帶累,頗為無辜,玄淵對其並無惡意,若是可以,順手替他完成心願也不無不可——但這絕不代表玄淵要為了完成原主的心願,完成這個任務而委曲求全什麼,讓他去拜見賢妃?她有這個資格當得起麼?
眸光淡淡的掃了白芷一眼,玄淵徑直吩咐道:“你與紫蘇將這裡收拾妥當了,這偏殿裡的大小事情便由你們負責了。”說完這話,玄淵就直接起身入了內室,做了一回徹頭徹尾的甩手掌櫃。
其實要完成原主的任務實在是很簡單,隻要能解決寧成帝,自然許家不會因為這欺君之罪而付出太大的代價。而要解決寧成帝,對玄淵而言更是容易,一個幻術便也罷了。
但玄淵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完成這個任務,當然他也不是要折騰什麼,隻不過想搞點事,讓許清恬還有許母嘗到苦楚、付出代價罷了。可彆以為坑的是親兒子、親哥哥,是血脈相連的人就不用付出代價,就能理所當然的得到好處,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玄淵會保下許家,但許清恬和許母卻彆想沾了原主的光獲得幸福,原主付出了魂飛魄散的代價,總得讓他處處覺得順遂才行。
許清恬不是逃婚麼?他偏要她在江湖中無路可走,隻能自己灰溜溜的回來,而且許府再無她的位置,讓她失去所有依仗,看她是不是還那麼勇敢;許母不是疼愛女兒不願上報她病逝非要帶她回來讓她入宮麼,那就讓她與她的好女兒好好相處。
玄淵入了內殿後,白芷和紫蘇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最終二人道:“我們先把帶進宮的東西歸置好,再去回稟賢妃娘娘。”雖然有拖延的意味,但她們也實在是沒什麼好法子,少爺不願意去拜見賢妃娘娘,她們做丫鬟的還能勉強不成?
不管白芷和紫蘇如何焦慮,她們都沒有泄露出來半分讓分到這處偏殿的其他宮人們知曉。她們剛歸置好偏殿中的擺設和帶進宮的行禮,正頭疼怎麼回稟賢妃娘娘呢,卻有一股太監前來宣旨,說是陛下今晚點了她們主子許小媛侍寢。
白芷和紫蘇俱是大驚!